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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和窗外之人在論理。兩人都用”稀聲消音”的上乘內功在交談。後來無持大師臉色漸趨平和,朗聲道:“老衲雖視出家與入世作平等觀,我佛慈悲,亦總以蕩妖除魔為己任。否則,山門何必塑怒目金剛?心魔淨即是佛。而外魔不聽勸渡,屠戮生靈,又作何論?”
肖玉安正想躍出窗外瞧瞧來者是誰,能有偌大的神通鎮住了師父。無持大師睜開雙目,憑空右掌向下一壓,一般重力向肖玉安頭頂壓下,肖玉安從半空中落下,跌坐在地上。
那人在窗外道:“小子,還是勤加修練功夫為上,到時你自然知道。”
肖玉安一再懇求師父告知殺害父母的兇手,無持大師閉目不語。他跪在師父面前放聲大哭:“師父,師父……父母之仇不報,枉為人子啊……”肖玉安痛哭懇求,無持大師平靜地道:“徒兒,你也別再追問了,自去用功吧。”
……
五、山中奪寶(中)
兩人走上大道,白英渡道:“肖兄,個人冤仇且放一邊,抗清才是大事。清兵燒殺擄掠,你能袖手不管?況且魏忠賢之流已被崇禎誅殺,你的仇也可以算是報了。”他呆了片刻轉了話頭,“個人事小,國家事大。令師是有道高僧,他不告訴你,必有他的苦衷。你師父的武功已難以揣測,可阻止你師父的是誰呢?難道是司徒函輝?”
“聽口音不是,司徒大俠語調溫和淳厚,而前夜之人嚴厲而帶有霸氣。”肖玉安仰望西斜的明月,仍沉浸在痛苦之中。師父一直來不告知自己,是為了紹彌祖先的香火,以慰父母的英靈。如若過早告知,他必定會前去復仇,說不定反被仇家殺了。他似乎有些理解師父的苦心了,心情稍稍平靜下來。
白英渡一聽肖玉安氣息漸平,道:“我今日也不妨告知我的家世。我本是河北滄州白家莊人氏,家道中落。崇禎十五年,當時我已二十二歲,清兵從海上登陸,攻陷兗州,又北掠滄州,父母兄弟與清兵激戰中全部遇難,唯有我一人衝出重圍。我又加入樂陵山中聚眾自衛的義軍,但明軍反派兵圍攻,義軍四散,我才流落到江南,四處漂泊。肖兄,你我才是同病相連的天涯淪落人呀!”
肖玉安暗自傷神。
“好兄弟,那我倆照舊分頭行動,只是浙江的江湖人我不熟悉,相知者不多,還靠你多加介紹引見……眼下重點是聯絡北來的反清人士,令師會允許你外出嗎?”
肖玉安搖頭道:“師父不同意。唉,我還是去看看陶思詩再說吧。”
白英渡不禁失望,道:“那我先到各地看看。”
他先到了金華,從後牆逾入司徒家,聞知司徒家遭劫,自己是陌生人,露面恐遭嫌疑,乾脆隱在秘處,先偷聽清楚再說明來由……
隱石禪師急追慢趕,緊追不放,白英渡見擺脫不了,停下了腳步,等待隱石一到,說道:“老和尚好沒來由,老追我幹嘛。”隱石錫杖一蹬,道:“你誘拐小徒,我只向你要回個囫圇的人來。你見我就溜,先吃我几杖,再和你算賬。”錫杖兜頭便向白英渡擊下。白英渡見杖勢兇猛,知隱石性子火爆,有些莽撞,苦著臉道:“佛門以慈悲為本,不能妄開殺戒,好,你殺吧。”白英渡不再躲閃,閉目而立。
隱石硬生生地把招式收回,幹瞪著眼。這小子說得對。我這一杖下去,豈不白白清修了一世,那是要墜入萬劫不復的阿鼻地獄的呀。他“唉”了一聲,看來這小子鬼精,拿他沒有辦法,但仍火爆爆地說:“你心中沒鬼,那逃甚麼?”
“我又沒逃?我是有事要去辦。”
隱石知在口角上鬥不過對方,口氣軟了下來,道:“那你告訴我,肖玉安現在哪裡?”
肖玉安向來很少獨自外出,只是隨無持大師到鄰近的幾處塵世好友家走了幾遭。四五日前,說是去仙都會見白英渡,就再也沒有返回寺中。無持大師找到安福禪寺,也沒有肖玉安的蹤跡,這才心頭暗急。他不喜走動,趁隱石師弟要外出化緣之機幫助尋找。隱石禪師先到仙都陶家,說白英渡曾來過,便匆匆而去。他料定肖玉安定和白英渡在一起,又趕到金華司徒家打聽。化緣是真,尋人也是真。司徒家財大氣粗,化他個幾千兩銀子,分散給逃難的饑民,多積一點無量的功德。同時,並趁機與司徒函輝比試幾招武功,怎料司徒家遭了劫難。既引出了白英渡,自然要在他的身上追出肖玉安的下落。師兄急著尋找肖玉安,大概是有要事要肖玉安去辦理。
怎麼辦呢?是否到巨州,處州一帶尋找?隱石禪師一時拿不定主意。
白英渡一斂笑容,深深一揖神色莊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