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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氣又急,胸海波濤洶湧。
“雖然我不能贊同你的做法,但我知道,你其實是為了維護我的名節才──”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飛快地駁斥。“我高興殺人便殺,不高興殺便不殺,跟你沒有關係!”
她愣住,半晌,才柔順地點頭。“是,跟我沒有關係。”
話雖這麼說,她的臉頰卻淡淡地、浮上一抹不明所以的暈紅。
許是她哪裡又惹惱了他,接下來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吩咐或詢問外,他不再和她交談,悶頭趕路。
隨著日子過去,路況逐漸崎嶇起來,月姬猜想兩人已進入天山山區,她用心感受著聲音和氣味,在腦海裡描繪周遭的一景一物。
氣溫較山下涼了許多,路上還有厚厚的積雪,某個夜裡,天空還降下細細的雪花。
他與她在山洞裡紮營,他生火取暖,又將一件毛料的斗篷借給她。
下雪時分,天地格外沉靜,所有雜音都讓雪花帶走了,於是她更深刻地感覺到身旁男人的氣息。
他坐得離她很近很近,雖然並未與她肢體接觸,但她知道,只要她稍稍挪動身子,便會碰到他。
不知怎地,她覺得很緊張,比白天趕路時與他共乘一匹馬更侷促不安。他的味道就縈繞在她鼻尖,他身上的熱氣若有似無地挑逗著她頸膚。
她不覺攏緊斗篷,身子更蜷縮。
夜更深了,柴火靜靜燃燒著,偶爾發出噼啪聲響。
她無法深眠,半夢半醒。
矇矓之際,她忽聽見一聲低微的呻吟,很輕很輕,卻震動了她,她驀地睜開眼,側耳細聽。
她聽見他不安定的呼吸。
破碎、短促的氣息,顯示他正沈於夢境,而且恐怕不是一個愉悅的夢。
又一聲呻吟,然後是身體受驚似地一個痙攣。
是惡夢。她確定,他在作惡夢。
月姬推開斗篷,玉手緩緩往前摸索,然後凝住,猶豫著是否該搖醒他──他會不會怪她吵醒他?
又一個痛苦的痙攣。
她心窩一緊,終於輕輕推他。“喂,你醒一醒。”
語方落下,她的手已被他反剪住,他反應極快,電光石火間便制住她。
“你做什麼!”他沉聲逼問。
“我……只是想叫醒你。”
“叫醒我?”
“你在作惡夢。”她指出。
“……你怎麼知道?”他語氣緊繃。“你聽見了什麼嗎?”
她愣了愣,轉念一想,恍然大悟。
他是怕她聽見他說夢話吧?也許他有什麼不堪的秘密,不想令人知曉。
一念及此,月姬胸口一融,嗓音變得更溫柔。“我什麼也沒聽見。”她說,從懷裡掏出手絹,遞給他。“你擦擦吧,你一定流了許多汗。”
封無極瞪著那條繡著淡雅花卉的手絹,一眼即知是女兒家的手絹。帕上的花卉是她親手繡的嗎?
不,怎麼可能?他駁斥腦子裡的猜想。她是個瞎子,哪有辦法刺繡?
他陰沈地抿唇。自己會有此念頭實在既愚笨又無聊。
“給你啊。”她執意將帕子塞進他手裡。
他握在手裡,不覺捏緊。
“你為什麼會作惡夢呢?是不是因為太冷了?”她忽又柔聲問道。
他揚眉。“太冷?”
“你把斗篷借給我,身上只穿著薄薄的衣衫,肯定很冷吧?”她歉意地蹙眉。“睡不好的時候容易作夢,我想你可能是因為太冷才睡不好吧?”
他睡不好是常有的事,跟冷不冷無關。
封無極譏誚地撇嘴。“我不怕冷。”
“啊?”
“連寒玉床我都睡過了,這一點點冷算得了什麼?”
“寒玉床?”她愕然。“你是說傳說中那張千年寒冰打造的冰床嗎?”那可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練功神物,聽說在那床上睡上一年,抵得過一甲子的修為。“怪不得你武功會如此高強了。”
他不置可否。
“你怎會有機會睡寒玉床的?”她好奇地問。“聽說寒玉床百年以前就在江湖上消失了,不是嗎?”
“……”
“是你師父嗎?我一直很好奇,不知傳你武功的師父究竟是何方神聖。”
她是不是問太多了?
他的沉默不語令她頓時有些尷尬,他們又不是朋友,嚴格說來,還算是敵人,她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