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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飛雪的天氣窩在帳子裡與朋友吃肉喝酒,實是這世上最愜意的事了。
承鐸加上幾枝細柴,茶茶便將一盤子冬菇、幹筍、腐竹、苕皮之類的菜蔬倒進了羊肉湯鍋裡。東方用筷子夾了一塊蘿蔔道:“蘿蔔寒涼消積,曬乾了制一制,狀似人參。只是人參補氣,蘿蔔下氣,藥性相反,遇到這種假藥常常會吃死了人。可見蘿蔔也能當毒藥,是吧?”他望茶茶一笑。
茶茶點頭:“世上只有藥,本沒有毒藥。只不過功效不同,有的用來救人,有的用來害人。”
“嗯,藥本沒有錯,是人心善惡有異。”東方把那塊蘿蔔吃了下去。
承鐸便順著應了句:“比如說?”
茶茶頭也不抬道:“比如我的刀用來切菜,你的刀用來切人。”她不著聲地把惡人的名頭安給了他。
承鐸鎖眉無奈道:“我好好吃個飯,你們何必對講學問。”
東方笑笑:“你請我來的,我總不好白吃白喝。先講點道理提著,才不至於成了酒曩飯袋。”
承鐸不曾跟東方起過口舌爭執,因而不知道他言語厲害。茶茶在別人面前從不多話,偏偏跟東方談論十分合拍。因而承鐸發現茶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兩人對不上幾句,就藏了機鋒,最後倒黴的常常是什麼也沒說的承鐸。
承鐸用竹編的濾勺撈了幾塊菜,扣進茶茶碗裡:“說話能說飽麼?自己做的自己也不吃。”
茶茶夾了塊冬瓜,託了碗小口咬著,顧不上說話了。
東方給承鐸的杯子斟上酒,淡然道:“你打了勝仗,卻駐在燕州不走,朝上多少也看出燕、雲二州的對峙之勢。你就不怕皇上疑心你?”
“那你為什麼不走?你為議和來,現在正該回去覆命。”
東方仍是淡然道:“我有預感他要出陰招對付你,而你應付這個不行。”
承鐸也淡淡道:“我有預感他會有所動作,而我不在這裡不行。”
兩人端起杯子碰了一杯,仰頭喝盡。
“那個結香你打算怎麼辦?”承鐸放下酒杯。
東方頭疼道:“我本是把她安排在我偏帳裡。可這女人不知羞恥,有事沒事往我帳子裡鑽。”
“你要她知羞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東方道:“我覺得奇怪,她似乎知道我已看穿她身份,卻又不說明。她這樣子不知要做什麼。待我慢慢應付她,也許能問出點什麼來。”
承鐸大笑:“她這樣子分明是對你有意。你想勸化她,等著捨身取義吧。”
“胡說八道。”東方微微有些臉紅。
承鐸收了笑道:“我可不是胡說,對那種女人就是不能給她一點好臉色。”
東方嘲諷道:“你混到如今也才騙到手一個,好意思裝行家麼。”他說著,伸手去端碗,手觸到碗的瞬間,那隻瓷碗應手而碎,從中間齊齊斷成兩瓣,像是被刀刃割開的一般。東方一時捏著半塊碗沿,有些愣愣的。
承鐸拾了另一塊起來,怪道:“這碗怎會斷成這樣,你使內力了?”
東方也回過神來:“沒有啊,我只是尋常地一拿。”
茶茶也就著承鐸手上看了看,“這碗剛剛還盛了湯。要是有一絲裂口,這樣的熱湯,早就燙炸了。”
然而剛才東方並未使力,即使是內力摧動,也很難將一隻厚瓷碗斷得這樣整齊。東方心中暗暗驚異,覺得徵兆不好,“也許是最近要出事。”
“出什麼事?”
“呵,不知道,我這兩天心意煩躁,這碗好好地被我一拿竟然齊齊斷為兩半,可知是凶信。”東方被這隻碗敗了興致。
承鐸道:“想多了,也許這碗早就磕了口子,你拿的時候對了力道,就裂開了。”
茶茶不吱聲。
東方勉強笑笑:“可能吧。”心裡卻知道決不可能。
茶茶給他換了碗,東方卻不怎麼吃了,只與承鐸喝酒。喝到將要熄燈時才辭了出來。帳外寒風刺骨,各寨的燈火都熄滅了,只有大營前哨衛的篝火還打著卷燃燒。東方站住仰天,看見那雪花細細碎碎地飄下來,寂靜之中彷彿能聽見墜地的聲音。
他伸出手指接住一朵,看它在手上漸漸消融,一點寒涼之氣浸入肌膚,心裡卻格外地想念起承錦來。不知她在上京怎樣了,可還是琴書寄傲,詩文遣懷。有時他會覺得承錦與那個宮廷格格不入,雖然她表面上應付熟如,心裡卻是疏離,甚至是不屑的。
東方在空地上站了一會兒,便向自己大帳去。走到一丈開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