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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留住,倘若能留住。他第一次有這種衝動。
“嗯,不算很壞。師父也想你留下。”他柔聲說著,順著自己的心意。
胡砂輕道:“可我又捨不得爹孃。”
芳準低笑:“師父算你半個爹孃。”
“其實……也有點捨不得相公,絕色的,還沒見一眼。”
“……師父必然比他好看。”大概吧,芳準摸了摸下巴。
胡砂張開胳膊,緊緊抱住他,把腦袋埋在他胸口,喃喃道:“師父……我肯定是在做夢……對不對?你說,這是夢吧?”
不是夢。
他撈起她的一綹長髮,忍不住送去唇邊親吻。唇上只覺冰冷柔軟,心底卻微微發痛,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一滴一滴洩露出來。
抱緊她!他這樣對自己說。
雙臂漸漸收緊,將她纖細的身體要折斷似的。她的肌膚芬芳細膩,眼睛幽幽地看著他,這種眼神令人如痴如狂。
湊近,想在她面上輕輕|吻一下,最後卻停下了。
這樣不好,她是醉著的。
芳準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她髮間細細印下一個吻。
春風捲起無數花瓣,晃花了人的眼。
最遠的那棵杏花樹下,人影如削,不知站了多久,最後終於一晃,消失無蹤。
只留下三壇梨花釀,一隻錦盒,裡面是羊脂白玉的鐲子。
無端天與娉婷
鳳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或許他哪裡也不想去,只是這樣胡亂走著罷了。
他腦子裡有無數個聲音與畫面,胡亂紛雜,令他不能思考,甚至不能呼吸。
最後那些雜亂的畫面靜止下來,變成了斑斕飛紅的杏花林。林中兩人,緊緊相擁,像是要融化在一起似的。
他突然又想起一件從沒注意過的小事。
芳準什麼時候開始在胡砂面前不稱“為師”,開始稱“我”?在他心裡,什麼時候胡砂已經不等於自己的徒弟,而是一個要另眼看待的女人?
他在自己和鳳儀面前,從來不用“我”。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像掉進冰水裡一樣,一下子打了個寒顫,忽然間不知怎麼辦才好。
不能說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甚至,他自己也要裝作不知道。
那麼,就這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去?
不,他不能夠。
鳳狄對自己搖了搖頭,在心底告訴自己:他們是兩情相悅,日久生情,沒有任何錯,沒有任何罪。哪怕他是仙人她是凡人,哪怕他是她師父。
都不打緊。
可一方面卻又覺得悵然若失,心底生出一股恨來,只覺自己是做了五年的傻瓜。
他一面告訴自己:師父當然有嫁娶的權力,選擇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容他一個弟子來插嘴。一面又在心裡覺得芳準是從高高的神壇上摔下來,摔了個粉碎,完全不值得他尊重。
他再告訴自己:胡砂已經二十歲了,尋常女子在這個年紀早已出嫁,有了意中人。她喜歡上芳準當然很正常。心裡卻又想著她不顧廉|恥,亂|倫逆上,冒犯仙家尊嚴。
他整個人快要被腦子裡沸騰的兩種聲音弄垮了。
最後那兩種聲音都消失不見,只留給他澀然的傷心。剛剛發現的美好,還未來得及呵護,卻已經為旁人採走。
為什麼,她要的是芳準?為什麼,他早點沒發現?
路上他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問到心力憔悴。
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他人站在清遠山大門前,守門弟子們紛紛給他行禮。
鳳狄只覺荒謬,下意識地,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迷路,順順當當地回到了清遠。
他臉色蒼白,腳不沾地地飄進大門,茫然四顧。回來了,可又無處可去,要回哪裡?芷煙齋?師父不在,鳳儀不在,胡砂不在,小乖不在,那裡還有什麼回去的意義?
他漫無目的,在一目峰下的林子裡亂逛,孤魂野鬼一樣。一會忍不住要衝上峰頂,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師祖,一會又覺得不妥,咬牙使勁忍住。
不知走了多久,忽聽林子裡有人在小聲說話,像是女子的聲音。
“鳳狄師叔這次走了,下次可不知什麼時候再回來。他為什麼都不回芷煙齋住了,讓人心裡空落落的。”
那聲音清甜嬌美,像是曼青的。
另一個女聲笑吟吟地打趣她:“他來了也不理你,人家心裡都沒你,總念著他做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