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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除了林姑娘,也不見寶二爺對別人這麼上心的。”迎春複道:“以後若是林姑娘成了寶二奶奶,寶二爺也不用兩頭跑了。”麝月正要說話,卻聽到寶玉的聲音:“二姐姐來了!”迎春回頭見了寶玉,笑道:“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寶玉笑道:“林妹妹剛睡下了,我還留在那裡吵她不成?二姐姐找我有事?”迎春笑道:“嗯,有話和你說。”寶玉對麝月道:“你在瞎忙什麼?二姐姐來了,你也不倒茶來!”說著請迎春進裡屋坐,麝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和二姑娘說話,就忘了。”說著讓小丫頭先找著,自己倒了茶才出去。
寶玉正要問迎春,卻見她徑直朝書桌走過去,鋪開一張裁好的信箋,提筆寫了幾行字。寶玉湊過去看了一眼,娟秀的小楷: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初見之下,竟覺甚是眼熟,想了想,大吃一驚。這不就是當年自己在夢中所見的批語嗎?當時自己懵懵懂懂,只覺得沒什麼趣味,可是二姐姐如何得知這個?難道她也做過相同的夢不成?迎春放下毛筆,笑道:“寶兄弟,你可記得這兩句題詞?”寶玉驚道:“二姐姐,你怎麼知道這個?”
迎春笑道:“我如何得知並不重要,寶兄弟再看一看,可明白這兩句話的含義?”寶玉喃喃道:“我隱約記得這個說的是咱們金陵的女子,十二釵正冊,不過咱們金陵女子之多,我當時並未細想。難道說的是咱們家的女孩兒嗎?”迎春道:“寶兄弟,你總算是悟得一二,你再看看這兩句,說的是誰?”寶玉拿起信箋,讀了幾遍,突然渾身發抖,顫聲道:“難道…是林妹妹?”迎春點頭道:“你只說了其一,還有寶姐姐。”寶玉急道:“二姐姐,你到底知道什麼?林妹妹和寶姐姐會怎麼樣?”迎春正色道:“寶玉,林妹妹和寶姐姐將來如何,就要問你了。”寶玉不解道:“我?”
迎春笑道:“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只問你,你心裡是喜歡林妹妹,還是寶姐姐?”寶玉臉上一紅,不好意思道:“二姐姐,你平白無故地問這個幹什麼?”迎春笑道:“自然是問你的終身大事,如果你不喜歡林妹妹,那就娶寶姐姐好了。”寶玉忙道:“普天之下,我只會娶林妹妹一個人!”迎春笑道:“這是你的心裡話?”寶玉正色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迎春道:“甜言蜜語誰都會說,若是老太太要你另娶她人,你又當如何?”寶玉急道:“那我做和尚去!”迎春忍不住笑道:“你這話若是讓林妹妹聽見,又要挨一頓白眼了。”寶玉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也笑了,他突然想到什麼,急道:“好姐姐,你是不是聽老太太說什麼了?”
迎春搖頭道:“你別瞎想,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林妹妹遲早會因你而死。”寶玉急道:“不,姐姐,我情願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林妹妹的性命!”迎春皺眉道:“寶玉,你若是死了,林妹妹又豈能獨活?”寶玉道:“二姐姐,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老太太是最疼我和林妹妹的,難道她會拆散我和林妹妹嗎?”迎春嘆道:“寶玉,你可曾想過,若是有一天老太太壽終正寢,你又要靠誰?”寶玉呆了呆,迎春又道:“是要接著靠太太嗎?”寶玉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迎春緩緩道:“寶玉,你有沒有想過,林妹妹若是嫁給你,你能否讓她幸福?”寶玉道:“凡是我有的,她若想要,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迎春冷笑道:“那我請問你,如果沒有老太太和太太,你有什麼?”寶玉從小錦衣玉食,可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裡想到過這個問題?被迎春突然一問,竟是啞口無言。迎春接著道:“我知道你討厭四書五經,討厭人情世故,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可以悠哉遊哉地在大觀園裡吟詩作畫、酌酒品茗,都是靠著榮國府的這塊牌匾。若是有朝一日,這塊牌匾沒了,你又何去何從?林妹妹又何去何從?”
寶玉聞言如五雷轟頂,喃喃道:“二姐姐,你在暗示什麼?咱們家要出什麼變故嗎?”迎春嘆道:“咱們家有沒有什麼變故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男人在家庭中應該承擔的責任,你若還是躲在老太太、太太的庇護之下,林妹妹就算嫁給你,也不會幸福。你明不明白?”
55、第五十三回 。。。
迎春見寶玉呆呆的,知道自己說的話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此時若是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說了。她隨手將那張寫了字的紙燒掉,自己已經說了這麼多,若是寶玉還沒有覺悟,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有些事還是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好,迎春便不再說什麼,自己先出去了。
寶玉沉浸在一片迷茫混亂之中,連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