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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沂的心陡然一寒,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傾葵和我都避免談論此事,過一天算一天罷。”
蘇風沂愣住,無語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沈輕禪又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名字裡都有一個‘禪’字麼?”
蘇風沂搖了搖頭。
“因為傾葵的父親叫‘郭啟禪’。我爹給我們起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告訴我們,沈郭兩家的後代不可能結合在一起。”
見她目中一片迷茫,蘇風沂握住她的手,輕輕道:“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昨天夜裡我見過郭傾竹,和他交了手,我刺瞎了他的一隻眼珠,算是替你報了仇。”
她以為聽見這個訊息她會高興,不料她身子猛地一抖,顫聲道:“你……你怎會刺瞎他的眼睛?你的武功遠不如他!”
“他太驕傲,才會失手。”
她幽幽地嘆了一聲:“我雖要多謝你替我報了仇,不過,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有什麼後果?”
“因為有個郭傾竹,我們兩家幾乎勢均力敵。雖說沈家人多勢眾,但我們家大業大,有鏢局的生意要照顧,實際上勻不出很多人手來對付郭氏兄弟。何況郭傾竹武功高強,又總在暗處,多半時候是我們著了他的道兒。一旦他受了重傷,形勢就倒轉過來。傾葵無人暗中照應,會很危險……”
蘇風沂一聽,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你放心,咱們至少還有唐蘅。”
不知為什麼,兩個女人一想到唐蘅,親切感由然而生。沈輕禪知道唐蘅的武功遠在他實際的排名之上。兩人對視片刻,不發一言。過了一會兒,知她越想越怕,沈輕禪揪了揪蘇風沂的臉蛋,強笑:“咱們說點別的吧。別為我擔心,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雙雙逃走。”
夜涼如水。
兩人縮排被子裡,各懷心事,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聽著牆頭蟋蟀低鳴,樓外蛙聲不斷。接著“咚咚”兩響,窗外已敲了二鼓。蘇風沂忽然捅了捅沈輕禪,壓低嗓子悄悄問道:
“輕禪,問你一個女人的問題:那個……第一次會很痛麼?”
“第一次?什麼第一次?”明明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沈輕禪故意裝糊塗。
“第一次,你和他……”
“我的第一次發生在唐門。”
“說來聽聽,我想知道……”
“很痛。痛得要命。痛到你會恨這個人,會大半年都不想理他。”
“真的?”
“反正我是這樣的,何況我不喜歡那個人。若不是為了弄到那把劍,我也不會這麼做。”
過了一會,見蘇風沂怔怔地沒有回話,又道:“沒事,第二次就好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怎能把你教壞……”
黑暗中,蘇風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燭光下,他的肌膚是銀色的。他像往日那樣淺淺地眯著眼從一旁打量她。
——你媽媽是丫環,你也是丫環。你知道什麼是通房丫環?
——通房丫環的意思是,你媽媽是我父親的,你是我的。
□的眼光將她裡裡外外地吞吐著。
給我倒杯茶。
她戰戰兢兢地提起茶壺。
他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裡。
她聽見衣裳撕裂之聲。
那隻滑膩的手無處不在。
她咬了他,狠狠地咬了他。
“太晚了,”蘇風沂輕輕道,“睡吧。”
…… ……
他披著漆黑的斗篷,站在一棵樹的陰影裡,淒冷的月光灑下來,彷彿給那件純絲的斗篷套上一層薄冰。
他是殺手,正等待著主顧的到來。
每次談生意他都會選擇一個開闊且充滿陰影之處,將自己的臉藏在斗篷寬大的帽子裡。狹窄的長劍竹棍般別在腰下。他的手一直握著劍把,森寒的劍氣透過肌膚,水波般漾入他的眼眸。
主顧準時到達,也披著一件斗篷。
那是個姿態優雅的女人,年紀四十來歲,眼角邊雖已有了細細的皺紋,卻仍然很美。女人戴著一雙長長墨綠色的手套,和斗篷的顏色完全一樣。她筆直向他走去,在五尺之處稍停了片刻,眯著眼判斷了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她要見的人,然後,顯然得出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