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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蘅道:“驗證起來也容易。只要明早派個人去通源銀號,就什麼都明白了。”
郭傾葵道:“那就勞駕子忻去一趟罷。我想蘇姑娘得留在這裡喝狸貓的湯。”
…… ……
第二日一早子忻飛馬去了通源銀號,拿回了一個五十兩的銀錠。
此時小蔡早已等著心急如焚,忙將銀錠捧在手中仔細檢視,忽然渾身顫抖起來,撲通一聲,給蘇風沂跪下了:“蘇風沂姑娘,你可是救了這八十五號人的命了!”
只見那銀錠的中央有幾行陰刻的文字:
“兩浙蕃庫餉銀壹錠,重伍拾兩。布庫大使衛東昇,銀匠楊昆。”
王鷺川道:“只要將這個銀錠交給丁將軍,他至少知道神水寨是冤枉,會放掉那八十五個人,再派人查問三和鏢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唐蘅忽然嘆道:“這銀錠只怕很難交到丁將軍的手上。”
眾人正想問他為什麼,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小屋的後面有一個很大的後院。當中一個六角井臺。四周密密麻麻地種著一人多高的葵花。
沈輕禪一眼看見井臺上坐著一個提著刀的老人。她驚呼一聲,衝了出去,道:“爹爹,您怎麼在這裡?”
沈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空洞,少了以往的慈愛:“輕兒,你站在哪一邊?”
沈輕禪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退到門口:“爹爹,難道是咱們……咱們劫的軍餉?”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沈泰道,“原本和衛大人談好了就近互兌,不料就在互兌的前一天晚上,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劫了我們的鏢銀。那麼大一筆銀子,我們實在賠不起,且鏢局的面子也沒法擱。”
沈輕禪道:“是誰劫了我們的鏢銀?”
沈泰道:“唐門。不然我們豈能輕易中了迷藥。整隊人馬都昏睡了過去,醒來之時,鏢銀已不翼而飛?”
沈輕禪飛身入內,拉著唐蘅小聲問道:“傾葵呢?為什麼我一回來就沒看見他?”
唐蘅道:“不是你差了個人叫他出去有事相商麼?駿哥還說會不會是有關於你家鏢銀的事,說你可能想避開我們,單獨和他想對策。”
沈輕禪臉色忽然慘白,嗄聲道:“什麼?我只是出去吃了點東西,並沒有差人叫過他!”
唐蘅道:“可是,那人的手裡拿著你的這隻戒指。”
沈輕禪咬了咬牙,道:“這戒指是我母親給我的,一共有一對。另一隻在她的手上。”
後門的泥地上忽然“砰”地一響,沈空禪將一個長長的麻袋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他將麻袋用力一提,從裡面軟綿綿地滾出一個人來!
唐蘅往那人身上一看,不覺怒氣沖天,將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那人的身材原本高大,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被折斷、捏碎。他的臉上、胸口、腿全是血汙。眾人只能從他臉上鬍鬚的形狀上勉強判斷這個人就是郭傾葵!
沈空禪用腳將地上人猛地一踢,衝著空中叫道:“郭傾竹!你出來!你出來呀!郭傾葵在這裡!你還不過來替你弟弟收屍?”
他發狂般地連叫了好幾聲,低下頭來,看見沈輕禪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神色十分可怕。
那一腳好像踢在了她的心上。
她看見郭傾葵已完全失去了知覺。被人沉重地一踢,整個身子竟毫無反應。
“七妹,你是不是想聽見他骨頭碎裂的聲音?”沈空禪冷笑,“你聽不到,因為他的每一根骨頭都已經碎了。”
她沒有理睬他,繼續向前走。
走到郭傾葵的面前,她輕輕地蹲下身去,撫摸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的呼吸已經停頓。
她跪了下來,將他的身子挪動了一下,彷彿是妻子看見丈夫的睡姿不穩,輕輕地幫他翻了個身子。然後,吻了吻他的額頭。
“他已經死了,對他好點。”她很鎮定,扭過頭去,冷冷地看著沈空禪。
“你想幹什麼?”
他看見她的食指動了動,“嗆”地一聲,紫光一閃,她整個人都飛舞了起來。
她曾經嘲笑過郭傾竹,覺得這個人為仇恨瘋狂,十分不值。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如今,她忽然明白了郭傾竹的感受,那種親眼看見自己的親人被折磨至死的痛,是不可忘卻的。
“住手!胡鬧!”沈泰大吼一聲,“輕禪,這是親哥,自家人,你連他也要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