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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過頭來再看時,慕容無風已經醒了。
“早”她搶著道。
“早”他好象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她。
“昨晚你睡得好麼?”她又問。
“好。”說著,雙手支著床,慢慢坐了起來。必竟雙腿不方便,連起床這種簡單的動作他的樣子看上去都比常人要困難得多。她繼續喝著茶。然後看著他又慢慢地把身子移到輪椅上。移到最後一下時,身子似乎有些不穩,她的手便輕輕在他的腰上託了一下。他淡淡地道:“多謝。”荷衣心裡苦笑,兩個人怎麼好象忽然間變得十分客氣了起來。
“沒有早飯,只有昨夜的茶水。”她笑著道。
“我喝一點。”他說。接過她遞過去的杯子。他看了看杯子,皺了皺眉,又放下了。
杯子顯然沒有洗乾淨,上面好象是留著幾年以前的茶垢。
“不喝了?”她問。
他搖搖頭。她拿回杯子,一飲而盡。
我錯了,我並不瞭解他。荷衣心裡道。她微微笑著看著慕容無風。他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夜要好多了,只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他抬起頭來,凝視著荷衣。
眼光深邃而專注。
荷衣給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迎著他的目光,道:“你盯著我幹什麼?”
他沉默。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啞子?”
“我……”他張著口,想說什麼,卻覺得無從說起。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好象令他來不極細想。
當然如果細想下來,他也許一件也不會做了。
他這一生,極少有時候讓“做”走到了“想”的前面。
“我要是你,我就不多想。你總是想得太多。”她安慰著他。好象知道他的心思。
“你呢?你想不想?”他問。
“想得很少。可能是我太笨的緣故。”她望著他,一個勁兒地笑。
“荷衣,”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兩個字稱呼她:“告訴我,你是誰?在哪兒出生的,今年有多大?”
荷衣道:“你瘋了。問我這些幹什麼?你今年有多大?”
“馬上二十二。”他老老實實地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在哪兒生的,卻從小就長在谷裡。”
“我不信。你十年以前就成名了。”她反駁。
“我十歲就開始做雲夢谷外醫館的主堂。那時我已經行醫四年了。”
荷衣吐了吐舌頭,道:“我的事情你別問。我不想說。”
“不想說也不要緊。這些原本也並不重要。”他緩緩地道。
門忽然開了,進來的是店小二,端著一盆洗臉用的熱水。荷衣看了看,盆子和擦臉的手巾都是嶄新的。心裡暗想,這些飲用之物要是有些不乾淨,慕容無風大約是寧肯餓死髒死,也不肯用的。早就聽說雲夢谷的大夫們人人都有潔癖,尤以慕容無風為最。
荷衣道:“熱水來了,你先請。”
慕容無風道:“你先。”
店小二道:“兩位不必謙讓,小的再端一盆上來就是了。還有,下面有位爺叫小的給兩位帶句話,叫兩位不必擔心,事情已快辦妥。問兩位可曾中了什麼毒沒有?”
荷衣一喜,道:“毒倒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鐵鏈,請樓下的爺莫忘記了拿鑰匙。”
小二應了一聲,便鎖上門,下樓去了。
兩個人默默無話,都等著小二上來,過了一會兒,門又開啟了,進來的卻是謝停雲。
“谷主,您可好?”他大步進來,垂身施禮,沉聲道:“實是屬下辦事不利,令谷主受此驚擾,請谷主責罰!”
慕容無風淡淡道:“我沒事。你們幾時到的?”
“我們一直遠遠跟在你們後面,臨晨時分已將唐門的人制住,唐三跑了,不過鑰匙卻正好在唐十的身上。”他取過鑰匙,將鐵鏈開啟。荷衣笑著道:“兩位慢談,我還有事,先告辭一步。”說著飛身下樓,找正等在樓下的趙謙和要了一匹馬,一溜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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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鎮。聽風樓。
荷衣又回到了昨天來過的地方。早上的江風似乎有些凜冽,但寒氣早已被樓裡熱騰騰的早茶給衝散了。
還很早,客人很少,荷衣要找的人卻正好當班。那是一個蓄著鬍鬚的中年夥計。
荷衣笑盈盈地道:“敢問可是孫大哥?”
中年夥計點點頭,道:“不敢,小的正是孫福。姑娘說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