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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年了,投脾氣,我家裡沒兄弟姐妹,你們就是我親兄弟,今天我說句掏心的話,我不想讓四車間解散,一是為了我爹我師傅,四車間是他們打下的天地,我師傅說過,他在四車間幹到退休,就是功德圓滿了。
大汪遲疑地:有些事咱們左右不了。
段玉剛徒然感覺他是有些不對:我最不願聽這沒囊沒氣的話了,我這倆月玩命幹,二一個就是不想讓大家分開,車間散了大家分到各車間去,氣好受嗎,四車間咱們三鹽組是挑大樑的,咱們旗不倒,廠領導就得考慮留住咱們車間。
晃悠對段玉剛說:你不掉鏈子就行。段玉剛一拍胸脯:兒要掉鏈子,誰也不許掉鏈子,小貓你呢?
小貓說:我也不願意大夥分開,不過我跟哥們們不說虛話,要是車間撤消了,我是說萬一撤消了,能讓我到別的車間換個好工種就行。
段玉剛和晃悠對視了一眼。他們感到人心有些換散,有人在做文章。段玉剛不快地:晃悠,趕緊的,最晚五號得讓裝置轉起來……
晃悠憂鬱地點頭。
車間裡董副廠長帶著兩個幹部站在廠房門口與秦光明談話,正準備拆反應罐的段玉剛等眾青工冷冷地看著他們。董副廠長的口氣不容置疑:大罐必須由保全車間的人來拆,你們不能擅自動手,出了事故誰負責?
秦光明不露聲色:這我沒想到。
董副廠長很不滿:沒想到可不行,你現在是車間實際的一把手了,頭腦要清醒。晃悠忍不住走上前來:董廠長,我們這樣建議,也是有苦衷的。四車間的生產,以前從沒掉過鏈子。眼看著九月份就快到了,新罐遲遲交不了工,我們也是為工期著想,自己來拆,不是節省點時間嗎?
董副廠長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工期是廠裡定的沒錯,但安全更重要。段玉剛也趕緊湊過來下保證:我們不裝光是拆,電閘拉了,蒸氣閥門關了,不會出事的。
董副廠長笑眯眯看著段玉剛,意味深長地:精神可嘉,但是不允許,誰也不是奔著出事故去幹活,可事故往往就是在不按程式操作時發生的,拆裝裝置由誰來幹那是有制度規定的,制度是用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
大家一時間都沒話了。
段玉剛,你是廠裡的老青工了,我想你不會不明白安全和生產的關係。你父親曾經是廠裡的市勞模,想想他是怎麼幹出來的。只有先把安全保證了,才能保證產量。如果他還在的話,也不會同意你們這麼幹的。董副廠長說完扭身朝外走去,秦光明等人一溜煙兒跟了上去。
段玉剛等人有些垂頭喪氣。
段玉剛和晃悠推著裝料的工具車都有些無精打采地走著:這個姓董的根本就是油鹽不進,還把我老爹搬出來了。晃悠很理智地分析:要按道理說,人家說的也沒錯。可這不是非常時期嗎?段玉剛停住腳步,他很困惑:再這樣耽誤下去,九月份的產量是肯定完不成了。他們當領導的就不算算這個帳?晃悠看段玉剛猴急的樣子,他想,一定要穩住,他這時不能再出差錯,也許有些人就盼著這個愣頭青捅婁子呢。他儘量使自己平和下來:彆著急,再想想輒。這種時候,只能去找大個的,如果侯廠長能說句話就好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我們的八十年代 第二章(8)
段玉剛覺得他說的在理,但他們一幫普通工人的話誰會在意:問題是咱跟廠長遞不上話。秦光明這會兒倒像個縮頭烏龜,指望不上。
晃悠猶豫地看著段玉剛:那……就得你師傅出馬了。
段玉剛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師傅這張牌不能打,得讓他安心養病,侯廠長不是喜歡拿報表資料說話嗎,資料咱倆心裡最清楚了,一號罐是去年三月份換的,正常使用壽命起碼兩年,換一個大罐光成本就得三萬塊錢,不多算,就算耽誤一個星期,產量這塊又得損失二十多噸。
是啊,這些話誰去和廠長說?現在的問題是誰去說,侯廠長不認識他們。他倆盲目地走著,各自想著心事,天海廠的人們,有誰知道這兩個年輕的工人,平日裡嘻嘻哈哈,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常常為哥們兒和別人打得雞飛狗跳……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在為天海廠的命運苦苦掙扎,苦苦抗爭。他們沒有遠大的理想抱負,但他們只有一個信念:我們是天海廠的工人,天海廠的命運就是我們的
段玉剛突然下了決心:看來只能把我師傅搬出來了!
他倆相視一笑,歡快地推起手中的車。
青工們正再次從廠房往露天倉庫運送裝有成品的碩大編織袋,聞安在前邊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