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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義,有何意義?
崔定時這種人也許忠義可嘉,可是稚子何辜?何必要把自己的忠義讓自己的孩子去承受?
僅僅只是為了成全一個家族的名節,這個大時代的芸芸眾生,生命真是脆弱的可怕!
我何嘗不是因為我這個身體的身份帶來的尷尬,而與卓驍有了一條鴻溝?
“芙蓉,大人有時候要做不得已的事,你還小,長大就明白了!”
“長大了就要死麼?我不要死,我也不要娘死,嗚嗚!”這一天的突變讓這個可愛的孩子承受了世間最可怕的慘劇,終其一生,都將是無法磨滅的陰影。
我抱住芙蓉,說不出安慰的話來,我的內心,何嘗安寧呢?
“娃子,這外面是不是又亂了?咱們該走了吧!”李三走近我,問。
這個老人是個一生顛沛的人,他對於混亂的變化麻木又敏感的,麻木於它的經常,敏感於它的突然。
一旦有風吹草動,他都習以為常的準備再一次的離開逃難。
我猶豫了一下,看看芙蓉,她埋首在我懷裡有些發抖,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再看看吧爹,天下就快要太平了,我們不用急著跑!”
李三對我的話已經言聽計從,見我這麼說了,就沒有再開口。
我在惴惴不安裡熬過了這一天的夜晚。
當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崔文意帶著一身的疲累和憔悴踏進了我的屋子。
太守府偌大的家,只能聽到蟬鳴斷續和池塘裡青蛙的叫喚,夜風吹走了這一夜的悶熱和陰鬱,卻無法抹去這黎明前的黑暗。
一絲絲的海風帶著一點點海的鹹腥飄蕩在庭院。
“夫人,子佩求您一件事,不知是否唐突?”崔文意落拓之中帶了一點哀愁,那一身的白衣下的身軀在黑夜裡更顯消瘦寥落。
我無法看清他的臉色,但是卻感受到他語氣裡前所未有的沉重。
“公子請講!”
“芙蓉是我崔家最後的血脈,子佩看夫人談吐不俗,子佩忝求夫人能否幫在下看顧芙蓉,也免她流離失所,不知道可否?”
隔著一方大石屏風,芙蓉好不容易在我的安慰下睡熟了,聽著她安靜的呼吸,我道:“公子,她可是您的妹妹,你這個兄長難道不該擔起撫養她的責任麼?民婦只是個草民,連自己都吃不飽,你難道要她和我們一起討飯不成?”
崔文意沉默了一下,道:“夫人知書達理,絕非一個醫丞小吏之妻那麼簡單吧!”
我皺了下眉,什麼意思?
“夫人不要介意,子佩並無惡意,只是子佩看來,夫人比子佩更有能耐更適合養育芙蓉,所以才斗膽提出這個不情之請!”
“公子,此言差異,天下,還有什麼比親人陪伴身邊最好的?芙蓉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豈能這樣推給我一個外人?!”我的聲音不由拔高了幾許,一個人怎麼能夠置自己的親人於不顧?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麼?
我的聲音似乎驚擾到了芙蓉,她在裡面嘟囔了聲,又翻了個身。
崔文意有些慘白的臉泛起一絲苦笑,繞過了屏風,走近崔芙蓉的床頭,無言地站在床頭,看著芙蓉,那一種無言的悲傷,好像黎明的微涼,慢慢蔓延開來。
“對不起,芙蓉,為兄對不起你,崔家對不起你,日後,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下一輩子,千萬不要再生在這官宦人家了。”
他默立了一會,才繞過屏風出來對我道:“夫人,在您看來,仁義和忠孝,可能兩全?”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回答:“這世間的事紛繁複雜,安得兩全法?”
崔文意呵呵一笑,透出苦澀和悵然:“說得好,世間安得兩全法,子佩如今對得起百姓,卻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如果不是子佩與城外殷觴軍通訊,如何會逼得父母自戕?在下盡了仁義,卻全不了忠孝,我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崔文意,原來城門攻破還有這份曲折在裡面?
崔文意轉身朝我自嘲一笑道:“夫人可是看不起在下了?汗爻百年基業早已是大廈將傾,頹勢難挽,負隅頑抗苦得是一城數萬的黎民,父親不知,這一城的百姓對汗爻早已經是切齒痛恨,早有異動,如果再固守,只怕會是自相殘殺,滿城血腥。”
“在下雖然沒有官職,可是自幼所學,都是仁人之道,為了權力的爭鬥而流百姓之血,實在是得不償失,卓驍大軍壓境,毫無勝算,他名滿天下,願意給開城獻降的百姓和軍士一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