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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伕停了馬車,我扶著殷楚雷下了車,驛站的吏員負責馬廄管理的帶了車伕和驢下去,自有人會照顧這些官家的馬和驢,我隨引路的來到櫃檯,讓驛丞去請大夫,隨著驛丁上了樓,到了房間,趕緊讓虛弱的殷楚雷躺下。
趁著驛站的工作人員放了茶水出去,我問殷楚雷:“殿下,您帶夠銀子了麼?這地方好象費用不低,待會請大夫怕是也要花錢,您得給妾身錢好給大夫和這個官吏具結。”
殷楚雷好象燒得挺厲害的,我剛剛都可以感覺到他火熱的皮溫,他閉著眼有氣無力地道:“出門匆忙,帶得不多,你看著辦吧!”
什麼?我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這個人真是那個應該謀略過人膽識驚人的殷太子麼?計劃著受傷要被趕回老家,自然該有準備,不會真不知道出門要錢的吧?
殷楚雷修長的手解開腰上的錢囊,遞過來:“沒有多少銀子,堅持過這幾天,到了典州就好了,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大夫不用請了。”
果然是個能逞能的,我白了白眼,雖然也想不管,不過,醫生的本能對如此傷患不管不顧那是不可能的,該怎麼辦?沒想到來這裡還要愁金錢的問題。
請來的大夫很快來了,給昏昏沉沉的殷楚雷把了脈,換了藥,又開了方子,我謝過大夫,給了診金,又吩咐人買了藥熬好送來,去了錢囊裡不少的碎銀。
給殷楚雷灌下藥,看他睡了,我對著錢囊裡倒出的碎銀子發呆,照這麼下去,用不了三天,錢就會花光,根本不夠撐到十日後的典州。
殷楚雷的傷病用藥不能停,早好早管事,省了我操心,可現在卻得我操心,唯一能省的是自己,還有吃住的問題,可還是不能太節約了,傷員還是需要營養的。
錢確實不夠,需要弄點錢去。
我找來驛丁,請他給我找幾件老百姓穿的粗麻或棉布的衣服來,出門在外,我這身上的昂貴絲帛綢緞雖然舒服,卻不耐穿,想來路途坎坷,哪能穿著這東西出行,很懷念以前的牛仔衣褲防寒保暖,耐磨耐穿,哪都能待,哪裡有這身衣服金貴卻不實用。
不過外面的皮夾襖我留了,日近初冬,夜裡挺冷的,防寒還是很重要的。
換好衣服,我將換下的衣服打個包,趁著殷楚雷還在昏睡決定出門辦些事。
出了驛站,此地不過是離京城十幾裡的小村,比不上京城繁華,不過因為距離京城不遠,又地處交通要道,所以,偏是偏了點,卻一點也不冷清,該有的,都有,當鋪自然不少。
我站在看不到內裡的高高的當鋪櫃檯前,將打包的衣服送進去,裡面有人冷淡地給了價格,做這種生意的,都是裡面的朝奉尊,外面的客人卑,好象施捨給你一般,我不太清楚這裡的市價,不過知道這種地方給的價格遠低於物品真實的價格。
我算了下路上如果沒有意外,需要的銀兩主要是現在的藥錢,藥錢不能省,其他的車伕,車驢是官家供的用不著出錢,但只有在官辦的驛站才能免了這份錢,所以住宿又不能省,吃穿上我可以簡單些,傷病員某人卻省不了,碎銀撐不了幾日,摺合著算了要的銀兩,和朝奉給的價格差了遠,看看身上,恩,還有個手鐲,加上耳朵上的一對打製精美的耳環,都褪下來,交進去,要了死當,又磨了會嘴皮,總算給了我能接受的價格。
我揣著不多的銀兩,又轉遍了街頭巷尾,這裡既然沒有戶外運動品專賣點,只有自己一樣一樣準備了,雖然也許用不著,但是出於以往的習慣,我還是想買些必要的東西備著,心安些。
打火石,保持火種的最佳工具,繩子,這裡只有麻編的,而且沒有那種攀巖用的長繩,祈禱不要用得著,多買上幾段,可以接。刀具,可惜沒有瑞士軍刀這樣鋒利多用途的,我很懷念我那把帶著指南針的摺疊刀。唉,只好買一把看著鋒利的小刀。
有提手的鐵盒,蠟燭,棉紗線,針,能買到能裝備的儘量帶上,可惜沒有手電,塑膠薄膜,西藥片,漂白粉,只能將就著了。希望只是我的未雨綢繆,一切都用不上。
等我抱著一包東西回驛站時,已經月上梢頭,驛站也安靜不少,遠沒有白天時的熱鬧,南來北往的人不是窩進房間了就是出去找樂子了,我徑直來到殷楚雷的房間,推開門,進入。
三十一 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