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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開始收拾碗筷,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請問夫人如何稱呼?”
“叫我宋嫂就行,這裡人都這麼稱呼我。”她頭也不抬道。
“那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綿圖山清風寨!”她倒乾脆利落的回答。
聽著像是個山寨,想起昨晚的一切,難道我這是在強盜窩裡?這麼美的山寨,還真不可想象。
“那請問和我一同來的那位還好麼?”昨晚殷楚雷似乎對山寨裡的人很橫,現在不知道怎樣了,雖然我覺得他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宋嫂聞言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看向我,原本溫潤的臉肅然漸顯,一雙炯然有神的眼裡精芒微溢,一瞬不瞬看著我,讓人心怯。
“姑娘對那位公子倒是很惦念,可是心上之人?”
什麼?關心一下同伴怎麼總好象要讓人誤會,古代男女之防似乎重了點,都差點被人當姦夫淫婦殺了!還是謹慎些好。
“宋嫂別誤會,這位公子乃是小女子的主子,家裡的少爺,小女子是侍奉公子一路而來的,自然要關心一下我家公子的近況。不然不好向府上的夫人們交代。”
“哦?”宋嫂目光一閃:“奇怪了,那位怎麼說你是他的夫人呢?哦,我該稱呼您為夫人才是。”語氣突然有些調侃。
什麼?!這個殷楚雷,此話怎可亂說,也不怕將來不好解釋麼?古人不是最重禮儀?下次碰到卓驍,他怎麼說?
我尷尬地一笑,宋嫂卻自顧自說道:“我看那位公子很在意小娘子嘛,特地要給夫人安排最好的房間,還特地要我好好照顧夫人你。這一屋子的花,還是他一大早親自去山上採了來的,公子還真是有心,您說是不是?”
我越發尷尬起來,這都什麼跟什麼,殷楚雷又在算計什麼?事先也不通個氣給我,讓我如何配合?
索性不答,裝傻:“那宋嫂,公子何在?”
宋嫂意味不明地看著我,半天,才又收拾起碗筷,碼成食盒,提了:“公子在和大當家會晤,這會兒還在大堂,您若要見,隨我來便是。”
我跟著宋嫂出了門,這山寨依山而建,乃在半坡,沿著天然山石間的小徑,徑前方,有座較大的樓閣。
迤儷山徑,草苔踏行,短短一路,如在仙境一般。
直直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漸翠谷、群仙東下,佩環聲急。誰信天峰飛墜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山水潤,琅軒溼。秋露下,瓊珠滴。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潛魚龍泣。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
我有些呆滯於此山水如畫中,只覺此地寂靜幽美的讓人心碎。
“靜兒!”有人出聲驚醒了發呆的我,扭頭望去,卻見樓閣裡出來幾個人,身邊的宋嫂卻已不見蹤影。
為首兩人,左邊的,是殷楚雷,他定定立在那裡,負手而立,山風翻飛衣袂,頓顯蒼茫大氣,龍距虎蟠。換了一身深紫棉袍,外罩立領黑紗罩衫,氣勁渾厚,雖不奢華,卻盡顯其雷霆雨露,莫測天威的氣派。
這個人,什麼時候,已盡顯其皇家氣象。只是看著我的眼裡,多了份以前不同的溫柔,琥珀瞳仁流轉,映著四周的山水綠色,溫潤清美。
“靜兒。”殷楚雷看我發呆地看著他,再次出聲呼喚,邁步上前,雖走得有些不穩,我下意識的又去扶他,四目相對,他輕輕一笑,宏肆俊雅的臉上難得一派溫和,走近我,自然而然地攬上我的腰,在我耳邊輕道:“怎麼這樣單薄就出來了?小心山風涼,吹了生病!”
腰上熱流忽湧,整個人暖洋洋如置身晴日和煦中,這山中本來就暖風如沐,身邊又多了熱流,更是全身舒暢。
只是,某人這種態度令我有些心驚,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溫柔,鑑於次人的多變態度,我只有沉默靜觀。
剛剛從閣樓裡出來的幾人上前幾步,那個與殷楚雷並行的人開口道:“殷公子,這位是?”
問話的人高瘦,頭帶儒士巾,一身長儒灰衣,年約四十三四,面容清癯,蓄一美髯,顯得風骨嶙峋,一雙湛湛精目俊巡而來,顯得此人睿智多謀。
殷楚雷淡淡道:“千靜,我的夫人。”
對方衝我一拱手,作揖:“在下林淵,字謹初,見過夫人,夫人安好。”
好一派大家士大夫的行止,我趕緊直身屈膝一禮:“林先生客氣了,小女子見過先生,先生好。”
殷楚雷在後面一把拽過我,讓我行了一半的禮未完成,就被他緊緊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