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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抓得我好疼,肩傷裂了,即使沒受傷也快被他扯出傷來了,“公子,千靜沒受傷,身上乃是虎血。”
殷楚雷緊盯著我,眼裡海浪翻滾,鉗制我的手越發得緊了,直痛得我唉喲出聲,他這才好象醒悟過來,鬆開了手,淡淡道:“恩,沒受傷就好。”
我顧不得研究他的異常,扶他先坐下:“公子先坐,”取過還有些溼凜凜的虎皮:“公子,你看,我真逮到那頭虎了,過幾天等它幹了您就可以用他禦寒了。”
殷楚雷看看我手中的虎皮,眼裡意味不明,卻沒什麼表情,只是冷淡地哼了聲,“千靜好本事,看不出你一柔弱的女流,倒真能捕到一頭猛虎!不愧是鬼修羅的夫人!”
聽著話語裡的冷嘲熱諷,看他滿臉不是滋味的表情,這位太子殿下又怎麼了?比起難民營裡的戰俘還難侍侯。
不過,此人毅力確實驚人,三天時間,居然可以自己倚著柺杖站起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走出洞口的。
看他滿頭的大汗,幾天非人的生活讓這個即便是在汗爻忍辱生活之時也沒有如此狼狽的太子顯得猶如野人,俊朗的面目難掩滄桑,只有雙眼依然迥然有神,訴說著主人不屈不撓的精神境界。
此人的強悍令我敬佩,幾日相處下來不得不承認他強韌果敢的性格,隱忍堅貞的內在使他在任何環境下都能活下來,難怪,即使殷觴差點被亡國,我依然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從容不迫,鎮定自信。
唉,就是此人心思不好捉摸,無怪乎人道天威難測,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多變的人,只好陪著笑臉:“公子可是急著要走?是我耽誤了,我這就去拿擔架,您等等。”
“不用!我自己走!”殷楚雷突然大聲道,隨即做勢要起,我一把按住他:“公子,您的腿骨斷了,如果您現在堅持走路,那麼以後一輩子您都要拄著柺杖過了,您不會想如此吧!”
殷楚雷瞪視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再次看到叱詫風雲般的雷霆雨露,殺氣騰騰,他臉上陰晴難定的表情猶如頭頂舒張翻卷的雲朵,晶亮冰冷的琥珀美玉眼中如飛瀑入澗,激起張揚的珠玉,卻又歸於深潭之中,漸漸平息。
見他未再開口反對,我匆匆進了山洞,取了滑車,將需要的東西置於其下的架子上,走出來,扶他躺進滑車,將獵的虎一干東西也放好,開始往殷楚雷說的西南方向走。
停下來休息時,我就將虎皮展開來晾曬,虎血內臟煮了吃,多餘的肉風乾,一路走走停停,數日後,終於出了這個無名的山谷到了一處山角下,虎皮也已制好。
站在兩山之間的羊腸小道上,我看看殷楚雷,再看看自己,對上山頭明亮的日光,覺得兩個簡直就是從蠻荒社會來的原始人種,幸好這不是在人來人往的地方,不然,我和他滿身的血跡,怕是要嚇死人了。
不由得一笑,卻聽見後面的人道:“你笑什麼?”
這幾日,我和殷楚雷除了路上需要時偶爾交流幾句外,大多數時候都處於沉默之中,也不知道這位大爺又怎麼了,除了回答我問他吃不,方便不,他以一個字回答外,幾乎沒聽到他的開口,典型沉默是金。
因為沒法漱洗,他滿臉鬍子拉雜,長髮披肩,我也看不清他的臉色,尤其是此人雖外表狼狽,可是周身的騰騰殺氣,依然不減,我也不敢多言,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事,盼望著,早日結束這個磨人的路途,離開這個讓人捉摸不定的人。
這是幾天來第一次他主動開尊口,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終於不再用面對氣壓極低的境遇了,“我在笑咱兩個,實在形象不太好,像是逃荒的,還怪嚇人的!呵呵。”
“我累了,休息一下吧!”殷楚雷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一愣,隨即停下腳,將滑車靠在一棵松樹幹上,扶著殷楚雷從上面下來,坐靠在樹邊。
我拿出水囊,湊到殷楚雷面前道:“公子,要喝水麼?”
殷楚雷沒有說話,也並未接過水囊,只是用唯一還能看出精氣神的眼睛從頭至腳打量我。
頭頂,疏密想間的松葉間隙,透出點點金屑,灑在他頹廢髒亂的身上,為他渡上一層金箔,即便是在這樣頹亂的環境裡,這個人依然是那麼威嚴深邃,那麼難測其心。
我對著他反射著點點金光的眼有些尷尬,只好再次問:“公子,喝水麼?”
殷楚雷眼眨了眨,看看我拿著水的手,默默接了過來,仰脖飲了口。
收回他遞迴的水囊,我看看天色:“公子,晌午快到了,我去採些野菜來開灶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