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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塵一笑,點著頭,道:“不錯,眼前我是贏家,不殺你當然另有條件!”
嘿嘿一聲慘笑,那漢子冷冷道:“你以為我的處境真的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絕地?展若塵,那你便大錯特錯了!”
展若塵深沉的逼視著灰面漢子,道:“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驚人的籌碼能端上臺面來!”他頓一頓,又道:“如果我剛才那招‘截江斷水’稍加半分力道,如今你已是肚破腸流一命嗚呼了!”
那漢子面無表情的笑笑,道:“所以我說你已失去了一次機會了!”
展若塵嘴角牽動的道:“沒有,機會仍在延長,直到我明白你為何遠自大漠來到遼北地界,直到我問出你的企圖,直到……”灰面漢子已咆哮的道:“你什麼也別想知道,展若塵,你別想知道你企求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仰天哈哈一笑,展若塵冷冷道:“我有方法知道,閣下聽說過分筋錯骨嗎?我的方法較之分筋錯骨又見高明一籌,可要我詳細說給你聽聽?”
灰面漢子尖聲嘿嘿怪笑連聲,道:“休想!”
展若塵伸出右手雙目審視左手食中二指,淡淡的道:“不痛,但比痛還要痛苦千百倍,不癢,卻比癢更令人難以承受,當人的腦子突然在腦殼裡翻騰不息,猶似一群螞蟻在裡面遊動狂咬的時候,這個人會是個什麼模樣?·面色—緊,雙目兇光畢露,灰面漢子怒道:“真要到了那種地步,展若塵,我會拉著你一齊上路!”
展若塵忽然呵呵笑起來,道:“朋友,這種話我聽的多了,有不少我搏殺的物件,他們在山窮水盡的時候總是抱著豁命拼,拼的是同歸於盡,然而他們沒有一個得逞,而且死的更殘!”他含著諷刺的微笑,又道:“當然,從經驗的累積上我知道如何去應付,所以,只怕你老兄難以如願!”
左手“枯骨爪”忽的倒翻過來,灰面漢子嘿嘿冷笑道:“展若塵,成功與否,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展若塵相當有耐心的道:“那麼你還在猶豫什麼?須知時間拖得愈久,便對閣下愈是不利,試問你身上有多少鮮血供你如此損耗?”
灰面漢子的前襟已有鮮血染混,衣袍已破,鮮紅的皮內有一段翻卷裂開來,但他似是毫無感覺般憑鮮直外流,甚至他連低頭看一眼也沒有!
歪斜在地上的身子便在展若塵的話聲裡突然飛躍而起,灰面漢子動作之快,何異幽冥一現,他以只見影子不見人的身法,便在一聲“嘿”中罩向敵人!
展若塵挺立若鼎,毫不移走,他右手猝伸猝翻,一蓬青瑩如冰的光焰便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宛似炸開的冰球,散碎流竄,四下進射,便在這些無數的晶瑩碎芒裡,摻雜著鮮紅的鮮血……沒有慘叫,更沒有喝叱,灰面漢子在背上開了一道血口,落地之後,咬牙猛揮,一股灰慘慘的,宛似薄霧般的粉狀物,已自他左手倒握的“枯骨爪”中噴灑出來……經驗的累積,展若塵知道這是一種毒物,不及多想,急忙雙臂交合,原地迴旋,身形便一晃之間,宛如一股子突發的龍捲風挾著強勁的轉速,往空衝上!
灰面漢子揮灑著的大片灰雲,便疑聚在展若塵的足下久久未即散去,灰雲成氳,包圍著灰面漢子,就在展若塵空中擰腰挺肩奮力落在三丈外的地上,回頭,他真的嚇了一跳,只見灰衣漢子身上發出裂帛聲,他穿的那件灰袍已碎,身上肌肉塊塊往下脫落,毛髮隨風逝去了,他尚自喘息的道:“展若塵,你……自然……,一無所知!”
遙望著那股緩緩飄去的灰霧,展若塵心情一緊,心中吃驚,自己若非閃避得法,豈非也與此人一個下場?
再看灰而大漢那個宛似雪人遇上豔陽般溶化的身子,剎時間變得血肉枯骨難以分辨,天底下再難以找出比此更見慘絕的死狀了!
咬咬牙,展若塵自知無法從這個人身上找出任何線索,便不由望向那座新墳!
繞著新墳走了一圈,展若塵更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許……也許可以從墳墓中死人身上找出答案呢?
本想下手刨開墳墓,又覺不妥,自己豈能幹出刨人墓穴勾當,傳場江湖,豈非笑話?
展若塵環視附近,荒山亂石連個鳥獸也沒有,此時天已午,也許另外幾路查的有什麼發現,還是早點返回“金家樓”!
展若塵—念及此,便立即回程直奔長春山,一路,他想到,也許義母已回到九昌閣了,自己這是白忙了一陣子!
生命對一個淡泊於生存的人是一片空虛,展若塵便常有此想法,因此他早把自己的生命交付上天,活著,便永不昧於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