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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給兩位倒酒,嘻嘻哈哈敬了這個敬那個,一餐飯吃得兩位軍官神采奕奕大呼過癮,最後歪歪倒倒走出街口爬上車頭,熱乎乎地和孝敬的安毅稱兄道弟,嘴裡說出的話讓外人聽了還以為三人是一個娘生的呢。
冬子和老道走進院門,二嬸連忙關上,冬子擔憂地說道:“叔,我大哥他危險啊!前幾天我們政府的所有人怕滇桂軍迫害,全都逃到江那邊的黃埔軍校和元帥府了,看樣子這一仗快打起來了,我哥他被拉民夫上前線,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
“擔心什麼啊?”
老道打斷了冬子的話:“你挺聰明一個人,怎麼就不會細看細想啊?我看你是關心則亂,你大哥雖然黑點瘦點但絕沒有吃苦頭,他是誰?連我老道都琢磨不透他治不了他,誰能把他怎麼樣?他鬼著呢!就連兩個押送他回來的軍官都和他稱兄道弟你沒看見?還有,他的錢全在我這放著,當初走得匆忙身無分文,怎麼這次一進門就扔給你兩個袁大頭?你什麼時候見過被抓的壯丁民夫有這麼高的待遇?你就別瞎操心了,多想想多學著點,要是你有你哥一半的機靈勁兒,你現在早就不是小小的辦事員了……”
骯髒的雪佛蘭貨車滿載一車廂舊麻袋駛出東門,折而向北十幾分鍾就到了白雲山南麓的瘦狗嶺下。
安毅遵從警衛連長的指揮,把車停在山腳的乾涸池塘邊,明亮的篝火和火把將方圓幾里山上山下照得透亮,上千名衣衫襤褸的民夫在滇軍官兵惡狠狠的吆喝聲中挖坑鏟泥搬運石頭。
隨著曲連長一聲令下,三十多個筋疲力盡的民夫從乾涸的泥塘裡爬上來,踉踉蹌蹌走到車邊卸下一捆捆麻袋,再搬到泥塘裡解開分發,用鏟子裝滿泥砂封上袋口,兩人一組用竹槓木棍把近兩百斤重的泥沙袋抬上崎嶇的山道,上山構築一個個防禦工事。
曲連長打了個飽嗝,來到安毅身邊蹲下,掏出一包全是洋文的“老刀牌”香菸賞給安毅一支。由於勞累和苦悶,安毅近來已經學會了吸菸,他掏出火柴熟練地給連長點上,自己也接著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這煙味道不錯,他孃的洋菸就是卷得精緻結實。”安毅吐出個眼圈又問道:“老哥,你不是習慣抽菸膏的嗎?怎麼也抽這玩意兒?”
曲連長打個哈欠,似乎是安毅這麼一說把他的鴉片煙癮勾上來了:“別提了!黃埔軍和粵軍正兵分三路打回來,前鋒已到了東邊的石龍石灘一帶,最遲明天上午會有惡戰,哪裡還有功夫睡在煙榻上美美地享受啊?各師師座都親歷一線了,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哪敢怠慢?唉……好在老子跟胡軍長的小舅子關係不錯,才得到押送軍需物資這肥缺,不用像其他弟兄那樣到前線擋子彈。”
“胡軍長是誰?你說的軍長小舅子,是不是平時老愛和你說話的軍需處楊處長?”安毅順口問道。
曲連長拍拍屁股站起來:“胡軍長你都不認識?虧你還在咱們各陣地轉悠了一個多月,記得上月底在西大營把我叫去訓話的那個高個子將軍嗎?他就是胡思舜胡軍長。我們胡軍長可不得了啊,楊司令手下最能打的大將就是他,如今他手下聚集六個警衛團的全軍精銳,光是七五山炮和野炮就有一百六十多門,輕重機槍四百挺,從洋人手上買回來的大批新式武器,全都優先裝備他手下這六個團,今天上午已經全部加強到城東一線的戰略要地,這次黃埔軍和粵軍從潮梅各地連跑帶爬回擊廣州城,恐怕早已累得像喪家狗似的了,絕對不可能從咱們胡軍長手上討到半點好處,兄弟你就放心地跟著老哥享福吧……你在這兒待著,我去看看就回來,等會兒還得趕往下個地方。”
“去哪裡?又去石牌車站拉彈藥?”安毅問道。
曲連長咳嗽一聲,吐出口濃痰:“彈藥夠了,石牌已經變成南線指揮部,估計司令部也設在那,不需要我們去,我們得返回西大營拉上一車特別軍資,連夜趕到龍眼洞三團、四團陣地去,你小子得打起精神來,今晚老子可沒時間給你閉眼。”
“明白了。”
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曲連長剛才的話,不禁為自己的那幫黃埔兄弟深感擔憂。一個多月來為滇軍拉貨送貨,安毅對滇軍的各大營和幾日來快速構築的防禦陣地瞭如指掌,也看到了滇軍官兵和部分桂軍官兵裝備的武器彈藥,心中暗暗比較,就覺得革命軍實在沒有什麼勝算,就拿彈藥來說,東征的彈藥消耗已經讓革命軍各部捉襟見肘,再這麼急衝衝往回趕,真應了曲連長的那句話:疲憊之師強弩之末啊!
心煩意燥的安毅站起來,扔掉菸屁股,抬頭仰望到處是火把和吆喝聲的瘦狗嶺。
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