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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奔流城的臣屬,然而在三河之役中,他們卻與雷加·坦格利安並肩作戰。佛雷侯爵則是戰爭結束後方才帶著人馬姍姍來遲,不禁讓人懷疑他原本打算為哪一邊效力(事後,他鄭重其事地向勝利者表示自己一直站在他們這一邊,但從那以後父親便改口叫他“遲到的佛雷侯爵”)。不能開戰,凱特琳焦急地想,絕不能讓戰爭爆發。
鐘聲停止,羅德利克爵士過來敲她房門。“夫人,我們快下去罷,不然恐怕吃不到東西了。”
“過頸澤之前,我們不以爵士、夫人相稱會比較安全,”她告訴他,“扮成尋常旅人不會引人注意。嗯,就說我們是父女出門探親好了。”
“那就這樣辦,夫人。”羅德利克爵士剛表同意,凱特琳便笑了起來,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說錯了話。“習慣了,一時真改不過來,夫……女兒。”他伸手想捻他早已不見的鬍子,不由得困窘地嘆氣。
凱特琳挽起他的手。“來罷,老爹,”她說,“瑪莎·海德燒得一手好菜,我想你會喜歡的。不過千萬別當面誇她,她那張笑臉還是不看為妙。”
大廳很長,通風良好,一邊立著一排大木酒桶,另一邊則是火爐。跑堂小弟拿著烤肉叉子跑來跑去,瑪莎從酒桶裡倒出啤酒,嘴裡嚼的菸草卻也沒停。
長椅上座無虛席,村民和農夫與來歷各異的旅客並肩而坐。一手黑一手紫的染坊師傅和滿身魚腥的討河人坐在一起;渾身肌肉的鐵匠縮著身子擠在瘦小的老修士旁邊;一副硬漢模樣的流浪武士和輕聲細語的生意人像老友般交換著路上的訊息。
然而用餐的人裡有太多帶著刀劍,看得凱特琳有些擔心。坐在爐邊那三個佩著佈雷肯家的紅色駿馬徽章,還有一大群身穿藍鋼環甲,肩披銀灰披風的人,他們肩頭所繡的正是她熟悉的佛雷家雙塔紋章。她一一打量他們的臉,但他們年紀都太小,認不出來。裡面年紀稍長的,在她嫁到北方時也不過是布蘭現在的年齡。
羅德利克爵士在靠近廚房的長椅上找到兩個位子,飯桌對面坐了個英俊的年輕人,手裡正撥弄著木頭豎琴。“好心人,七神保佑你們。”他們坐下時他開口道。一個空酒杯擺在他面前。
“也保佑你,好歌手。”凱特琳回答。羅德利克爵士用一種“現在就要”的口氣叫了麵包、肉和啤酒。歌手約莫十八歲,他大膽地瞧著他們,問他們打哪兒來,往哪兒走,路上有些什麼訊息等等,連珠炮似的一串問題,叫人不及反應。“我們兩個星期前從君臨出發的。”凱特琳挑了最安全的問題回答。
“我正要去那兒呢。”年輕人道。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對說自己的事遠比聽他們的事感興趣。歌手們最愛的莫過於炫耀自己的聲音。“首相比武大會上財主老爺肯定多的是,上回我賺的錢多到搬不動……呃,只可惜我後來把注下在’弒君者‘身上,輸了個精光。”
“諸神在上,賭徒本該遭天譴。”羅德利克爵士口氣嚴峻。身為北方人的他,和史塔克家一樣對比武大會沒好感。
“我知道老天看我不順眼,”歌手說,“所以你那些神和百花騎士聯手把我坑慘了。”
“想必你學到教訓了。”羅德利克爵士道。
“可不是嘛。這回我要把注下在洛拉斯爵士身上。”
羅德利克爵士又想捻不存在的鬍子,他還來不及回敬對方,跑堂小弟便急急趕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奉上一盤盤面包,又從叉子上切下烤成棕色,流著熱湯汁的肉片。另一個叉子上則有小洋蔥、紅辣椒和肥美的蘑菇。羅德利克當下就狼吞虎嚥起來,那侍者又跑去幫他們盛啤酒。
“我叫馬瑞裡安,”歌手邊說邊撥著一根琴絃,“想必你們在別的地方聽過我表演?”
聽他這種口氣,凱特琳不禁微笑。吟遊詩人鮮少光臨地處極北的臨冬城,但她在奔流城的少女時代常見識這類人。“恐怕沒有。”她告訴他。
他在琴上彈出一個哀傷的音符。“那是你的損失。”他說,“你聽過最好的歌手是誰?”
“布拉佛斯的阿利亞。”羅德利克爵士立刻應道。
“唉,我比那老骨頭高明多啦。”馬瑞裡安說,“如果你肯花個銀幣,我很樂意證明給你看。”
“我是有兩個銅板,但我寧可把錢扔到井裡也不想聽你鬼叫。”羅德利克爵士沒好氣地說。他討厭歌手是出了名的,他認為女孩子家學點音樂固然很好,但身體健康的男孩竟然不碰刀劍,反而拿個豎琴哼哼唱唱,實在太不像話。
“你爺爺講話真酸,”馬瑞裡安對凱特琳說,“我本來是想歌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