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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空的紅鋼鎧甲,使他們有了鷹頭獅和獨角獸的形態。奈德把馬交給傑克斯,側身走進屋內。
瘦小的女侍眼尖,立刻認出奈德的徽章和背心上的家徽,沒過多久屋主便急急忙忙出來迎接,滿臉堆笑,忙著打躬作揖。“快幫首相大人倒酒。”他對女孩說,然後示意奈德在長椅落座。“大人,我叫託布·莫特,您請坐,把這兒當自個兒家罷。”他穿著黑天鵝絨外套,袖子上用銀線繡了鐵錘的圖案,頸項間則戴了條沉重的銀鏈,上面那顆藍寶石有鴿子蛋那麼大。“如果您需要在首相比武大會上穿的新鎧甲,那您可來對地方了。”奈德已經懶得糾正了。“大人,我做的東西要價很高,這我自己也承認,”他邊說邊把兩隻成對的銀製高腳杯斟滿酒。“不過我敢跟您保證,七國上下再找不到手藝能跟我比的人。您若是不信,大可把君臨每一家打鐵鋪都走過一遍,自己比較比較。其實打件盔甲,隨便一個鄉下鐵匠都會。我打出來的是藝術品。”
奈德啜著酒,聽他繼續往下說。照託布吹噓,不僅百花騎士整套鎧甲都是在這裡買的,許多真正識貨的官家老爺也都是常客,更別提國王陛下的親弟弟藍禮大人了。不知首相大人可曾見過藍禮大人的新行頭?就是那件綠甲和黃金鹿角盔。除了他,城裡沒有別的武器師傅能做出那麼深的綠色,因為他小時候在科霍爾當學徒時學會了將顏色滲進精鋼裡的秘訣,相較之下,塗漆或上釉根本只是小孩子把戲。還是首相大人要把好劍?託布說他在科霍爾也習得了打造瓦雷利亞鋼的技術,只有知道正確咒語的人才有辦法使老舊的武器煥然一新。“史塔克家族的紋章是冰原狼,對不對?我可以幫您打頂冰原狼頭盔,保管走在路上小孩看了就跑。”他拍胸脯保證。
奈德微微一笑。“這麼說來,你也幫艾林大人打了頂獵鷹頭盔?”
託布·莫特聞言,停頓了很長時間,最後他放下酒杯:“首相大人他是找過我,跟國王陛下的大弟史坦尼斯大人一起來的。遺憾的是我沒那個榮幸,不曾為他們效勞。”
奈德平靜地看著他,什麼也不說,只靜靜地等待。這些年來,他發現沉默常常比發問更有效,眼下正是如此。
“他們說要見見那孩子,”武器師傅道,“所以我帶他們去了鍛爐。”
“那孩子,”奈德跟著重複。他根本不知道那孩子是誰。“我也想見見那孩子。”
託布·莫特冷靜而謹慎地看了他一眼。“遵命,大人。”他先前的友善語氣已經消失無蹤。他領著奈德走出後門,穿越一個狹長的庭院,進入寬敞的石砌穀倉,鐵匠鋪的實際工作就是在這裡進行。武器師傅剛開門,一股熱氣便向外噴湧而出,教奈德覺得自己彷彿要步入火龍口中。每個角落都有一座熊熊燃燒的鍛爐,空氣裡充溢著煙硝和硫磺的臭味。鐵匠工頭抬頭瞄了一眼,只來得及抹抹額際汗珠,便又繼續揮舞鐵錘和鉗子,打著赤膊的學徒則努力鼓動風爐。
武器師傅把一個年齡大約與羅柏相若,兩臂和胸膛都是結實肌肉的高大男孩叫過來。“這就是史塔克大人,國王新任的首相。”男孩一邊聽他說,一邊以他那雙陰沉的藍眼睛打量奈德,並用手指把汗水浸溼的頭髮往後撥。他的頭髮又粗又厚,亂成一團,如墨水般漆黑。他下巴剛長出點黑鬍渣。“這是詹德利,以他這年紀算得強壯,幹起活來也挺勤快。小子,讓首相大人瞧瞧你打的那頂頭盔罷。”男孩有些害羞地領他們走到他休息的長凳,將一頂狀如牛頭,還有兩隻弧形牛角的頭盔拿給奈德看。
奈德拿來反覆把玩,這頭盔是粗鋼製成,未經雕琢,但造型卻是行家裡手。“做得很好,不知你可否願意賣給我?”
男孩一把從他手中搶過頭盔。“這不是拿來賣的。”
託布·莫特一臉驚恐。“小子,這可是首相大人哪,大人他看得上眼,你還不快送給他,他光開口問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我做了給自己戴的。”男孩倔強地說。
“大人,真是千萬個對不起,”他的主人急忙對奈德說:“這小子倔得跟生鐵似的,生鐵就是欠打。不過這頭盔也不是什麼值錢傢什,若您肯原諒他,我保證為您打一頂前所未有的上等貨色。”
“他又沒做錯事,我沒什麼好原諒的。詹德利,艾林大人來看你時,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大人,他不過就問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
男孩聳肩道:“問我過得好不好啊,主人待我如何啊,我喜不喜歡這差事啊,還有我媽的事,問她是誰、長得怎麼樣這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