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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切,只換取能和她重聚片刻,再撥弄她的亂髮,再看她扮起鬼臉,再聽她和自己心有靈犀地說出同一句話。
“小雜種,你把我弄脫臼了。”
瓊恩抬眼朝那充滿怒意的聲源望去。葛蘭臉紅脖子粗地高高站在他面前,身後還有三個跟班。他認出生得既矮且醜,還有副難聽嗓音的陶德,新兵們都叫他癩哈螅瓊恩想起另外兩個傢伙是五指半島地方逮著的強姦犯,被尤倫帶到北方來的,不過他忘記名字了。他想盡辦法不和他們說話,他們全都是生性殘忍的惡霸,從不知榮譽為何物。
瓊恩霍地起身。“你如果好好求我,我很樂意幫你把另一隻手也打斷。”葛蘭今年十六歲,整整比瓊恩高出一頭。他們個頭都比他大,但嚇不了他。他在校場上早就教訓過每一個人。
“說不定斷手的是你哦。”其中一名強姦犯道。
“有種你便試試。”瓊恩伸手拿劍,但對方中的一人抓住他的手,扭到背後。
“你老讓我們難看。”癩哈蟆抱怨。
“咱們沒打照面以前,你們就夠難看啦。”瓊恩告訴他們。抓住他手的男孩用力往後一擰,劇痛立刻直穿腦際,但瓊恩依舊不吭一聲。
癩哈蟆向前逼近幾步。“咱們小少爺生了張碎嘴,”他說。他生得一雙小而亮的豬眼睛。“小雜種,是不是你娘傳給你的啊?她是做什麼來著的,敢情是個婊子?告訴我她花名叫啥,搞不好老子幹過她幾回嘞。”他咧嘴笑道。
瓊恩像條鰻魚般地用力一扭,後腳跟朝抓住他的男孩胯下狠狠踢去。身後傳來一聲慘叫,然後他便掙脫了。他朝癩哈蟆撲過去,一拳把他打得翻過長板凳,他窮追不捨,跳上對方胸膛,兩手掐緊脖子,使勁往地面撞。
兩個五指半島來的傢伙拉開他,粗暴地把他摔倒在地,葛蘭開始踢他。瓊恩正要滾離他們的拳打腳踢,只聽一個宏鍾般的聲音劃過兵器庫的陰霾:“通通給我住手!馬上停手!”
瓊恩爬起來,唐納·諾伊怒視著他們,“要打架到場子裡去打,”武器師傅說,“別把你們的恩怨帶進我的兵器庫,否則別怪我插手。相信我,你們不會喜歡的。”
癩哈蟆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摸摸後腦勺,只見手指上全是血。“他想殺我。”
“是真的,俺親眼看到的。”其中一名強姦犯說。
“他把我的手給打斷了。”葛蘭邊說邊舉起手給諾伊看。
武器師傅瞟了他手腕一眼,“我看只是擦傷,頂多扭到,伊蒙師傅那裡有的是好膏藥。陶德,你跟他一塊去,頭上的傷注意一下。其他人回營去。雪諾留下。”
瓊恩重重地坐回長板凳,不理睬其他人離去時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在向他保證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他的手一陣抽痛。
“守夜人需要每一份力量,”待他人都離開後,唐納·諾伊道,“甚至像是癩哈蟆這種人。殺了他,你也沒什麼光榮可言。”
瓊恩怒火中燒。“他說我媽是——”
“——是個婊子。我聽到了。那又如何?”
“艾德·史塔克公爵才不是會去逛窯子的人,”瓊恩冷冷地說,“他的榮譽——”
“——免不了他在外面生出個私生子,不是麼?”
瓊恩氣得渾身發冷。“我可以走了嗎?”
“我說可以你才可以。”
瓊恩恨恨地盯著火盆升起的白煙,直到諾伊伸出粗壯的手托住他下巴,把他的頭粗暴地扭過來。“小子,我跟你說話的時候看著我。”
於是瓊恩看著他。武器師傅的胸膛寬闊得像個酒桶,肚子更是大得驚人。他的鼻子又寬又扁,那一臉鬍子好似從來沒刮。他的黑羊毛外衣左襟用一個長劍形狀的別針系在肩頭。“光嘴巴上說說,你媽也不會變成婊子。她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和癩哈蟆怎麼說有何干系。話說回來,咱們部隊裡還真有些人的娘是婊子。”
我媽可不是,瓊恩倔強地暗想。他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艾德·史塔克絕口不提關於她的事情。但他經常夢見她,次數頻繁到他幾乎可以拼湊出她的容貌。夢中的她出身高貴,美麗動人,眼神慈藹。
“你以為自己是大貴族的私生子,就覺得特別難受?”武器師傅繼續下去,“告訴你,杰倫那傢伙是個六根不淨的教士的野種。卡特·派克是個酒館女侍的兒子,結果現在人家是東海望守備隊長。”
“我不在乎,”瓊恩道,“我才不管他們怎樣,我也不管你或索恩或班揚·史塔克或是誰誰誰怎麼樣。我恨死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