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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地向前狂奔,小母馬則流暢如滑絲般開步衝刺。格雷果爵士扭過盾牌放定,調整長槍,自始至終努力讓他不聽話的馬跑直線,突然間,洛拉斯·提利爾已經迎面殺至,槍尖突擊恰到好處,只一眨眼功夫,魔山便倒了下去。由於他委實太過龐大,因此連帶把馬也拉倒,人馬鎧甲滾成一團。
奈德聽見喝彩聲,歡呼聲,口哨聲,驚駭的喘氣聲,興奮的低語聲,尤其是“獵狗”粗啞刺耳的笑聲。百花騎士在場子對面勒住韁繩,連長槍都沒折斷。當他掀開面罩,露出微笑的時候,一身的藍寶石在陽光下眨眼,全體觀眾為他而瘋狂。
場子中間,格雷果·克里岡爵士總算鬆開韁繩和馬鐙,怒氣沖天地站起來。他猛地扯下頭盔往地上一摔,臉色陰沉,滿是怒意,頭髮垂下,蓋住眼睛。“拿劍來。”他朝侍從大喊,那孩子趕忙跑上前遞給他。這時他的坐騎也站起來了。
格雷果·克里岡一劍砍殺了他的馬,力道之猛烈,幾乎把馬頭整個剁下。歡呼瞬間轉為尖叫。馬兒慘叫著跪地而死,格雷果握著滴血的長劍朝場邊的洛拉斯·提利爾爵士走去。“抓住他!”奈德大叫,但他的話音淹沒在吼叫聲中。每個人都在大吼大叫,珊莎則泣不成聲。
一切都發生得好快。百花騎士也喊著要劍,但格雷果爵士把他的侍從推開,伸手抓住韁繩。小母馬聞到血腥味,嚇得後腳站立,洛拉斯·提利爾差點摔下馬去。格雷果爵士雙手握劍,猛力朝少年的胸部揮擊,立刻把他從馬鞍上轟飛出去。受驚的坐騎立即跑開,洛拉斯爵士則昏倒在泥地上。正當格雷果舉劍準備致命一擊時,一個嘶啞的聲音警告他:“不要碰他。”緊接著,一隻戴了鋼護腕的手便將他自少年身邊硬生生地扭開。
“魔山”無聲地憤怒轉身,使盡他驚人的力氣狠命攻擊,但獵狗接下這招,卸開攻勢。其後不知有多長時間,他們兩個就站在那裡你來我往,餘人則趕緊攙扶頭暈目眩的洛拉斯·提利爾到安全的地方。奈德看到格雷果爵士有三次朝那頂獵犬頭盔猛擊,但桑鐸一次也沒有攻擊他哥哥毫無保護的頭部。
最後是國王的聲音平息了這場混亂……國王的聲音和二十名武士。瓊恩·艾林曾說指揮官需要一副能在戰場上發揮功效的好嗓門,當年勞勃在三叉戟河上已證實過這點,如今他又用上了這副嗓門。“以你們的國王之名,”他吼道,“立刻給我住手!”
獵狗聞言立刻單膝跪下,格雷果爵士的揮砍撲了空,這才恢復理性。他拋下劍,瞪了勞勃一眼。國王身邊圍繞著御林鐵衛,還有十來個騎士和衛兵。他推開巴利斯坦·賽爾彌,一言不發地轉身大跨步離去。“讓他去吧。”勞勃道。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獵狗現在是冠軍了嗎?”珊莎問奈德。
“不是,”他告訴她,“獵狗和百花騎士還得再比一場。”
但珊莎說對了。幾分鐘後,洛拉斯·提利爾爵士穿著一件樸素的亞麻外衣走回場內,對桑鐸·克里岡說:“我欠您一條命,勝利是您的了,爵士閣下。”
“我不是什麼’爵士閣下‘。”獵狗回答,但他還是接受了勝利、獎金,以及或許是他這輩子頭一遭的群眾愛戴。當他離開場子返回營帳的時候,眾人歡聲雷動,為他喝彩。
奈德和珊莎正走在前往射箭場的路上,小指頭、藍禮公爵和其他幾位人物跟了過來。“提利爾一定知道那母馬正在發情,”小指頭說,“我敢對天發誓那小子是事先計劃好的。格雷果向來偏好個頭大、脾氣壞、野性有餘而紀律不足的馬。”他饒富興味地推論。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不以為然。“耍這種伎倆毫無榮譽可言。”老人固執地說。
“沒有榮譽,但足以贏得兩萬金龍。”藍禮公爵微笑道。
當天下午,有個來自多恩邊疆,名叫安蓋的升斗小民在淘汰其他射程較短的對手後,在百步射擊的決賽中擊敗巴隴史文爵士和賈拉巴·梭爾,摘下箭術冠軍。奈德派埃林去問他有沒有興趣在首相的侍衛隊裡謀個職位,但那男孩正沉浸在美酒、勝利以及作夢都想像不到的財富中,因此拒絕了這份差事。
團體比武則打了三個小時。總共有近四十人參加,多半是有意謀求功名的自由騎手、僱傭騎士和剛受策封的侍從。他們手持鈍器,在爛泥四濺、鮮血噴飛的場地裡相互拼殺,一會兒組成小隊聯手抗敵,轉眼間又鬧起內訌自相殘殺,同盟才剛組成便告破裂,直到最後只剩一人站立。勝利者是密爾來的索羅斯,就是那個手持火焰劍,剃了光頭,十足狂人模樣的紅袍僧。他以前也拿過比武冠軍,因為其他騎士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