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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一條巷子邊,一個精悍的男子停在車邊,恭敬的道:“大人,皇上派來的御醫一直未出來,嚴家的下人從昨天開始也一個人都沒出來,奇怪至極。”
秦相微微撩開簾子,看著哭倒一地的官員,神色冷凝,冷哼一聲道:“蠢貨,”他抬眼看向嚴府,道:“老師上的這封摺子只怕是皇帝授意,不過,這也正合我意,倒省了我許多功夫。”
秦相剛要放下簾子讓人離開,嚴府的大門就緩緩的開啟,他抬眼看去,滿目的白色,他臉上愕然,然後就是面色大變,失態的探出身子,“老師”
嚴家上下皆身穿喪服站在門內,門外的官員還滿臉淚水,一下就叫門內的人嚇到了。
嚴渡眼睛通紅的看著臺階下或跪或坐或站,或怒或悲或惱的同僚緩緩的跪下,嚴復和身後的嚴家子孫也跟著跪下,向門外的人磕了一個頭。
嚴渡哽咽道:“家父,家父昨晚已薨逝。”
門裡門外皆是一片寂靜,嚴渡喉嚨乾澀,眼淚橫流,他道:“父親說,與金國西夏議和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上對不起世宗高祖,下對不起黎民百姓,更是將嚴家推入不義之地,但,大周如今烽煙四起,但求邊關安穩,方能安定宇內,我大周才不至於亡國,還望諸位同僚嘴下留情,筆下寬容。”
說罷,又磕了一個頭。
一個跪在地的官員喃喃的問道:“議和後,我大周真的能保住嗎”
聲音不大,寂靜中卻每一個人都聽到了,眾人心中懷疑,和嚴家眾人愣愣的對視,對未來都茫然無措起來。
到嚴家的示威就這樣結束了,但離開的官員心中非但沒有發洩後的輕鬆,反而更加沉重,心裡就好像堵了一塊石頭一般。
而嚴家也掛起白幡,正式操辦嚴太傅的喪禮。
前來參加喪禮的並不多,只有幾家親戚和嚴太傅的幾個學生來了,秦相也親自過來了,他在嚴太傅靈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頭,並沒有和嚴渡等人多說話就離開了。
就算嚴渡做了解釋,大部分的人依然不能理解嚴太傅上的那個摺子,而皇上卻已經在準備依照嚴太傅摺子上的內容辦了。
半朝的官員反對,但秦相卻站出來支援,更是發動他能發動的所有力量要促進此事。
皇帝此時也顧不得忌憚秦相了,因為西夏的步伐越來越快,叛匪現在雖被齊浩然擋在隆興府外,卻江南其他地方也有小額的土匪造反,皇帝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
在皇帝總算是爭取下議和之策後,嚴太傅也要出殯了。
穆揚靈嘆息一聲,和皇后提出想要出宮祭奠嚴太傅,這讓皇后一驚,卻不能自己拿主意,去問皇帝。
皇帝只沉默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
李菁華不去,她留下看孩子,她對嚴太傅並沒有穆揚靈那麼複雜的感情,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世間世事更迭,而她也只遠遠的見過嚴太傅一面,印象並不深刻,她不太能理解穆揚靈為他哭一場的感情。
穆揚靈不贊同嚴太傅的觀點和做法,卻敬佩他,敬佩他能抗下這個罵名,敬佩他能承擔這個責任,在這一點上,他要比景炎帝有擔當得多。
只這一點就值得穆揚靈敬佩。
若是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特點,嚴太傅就更值得她敬佩了。
她是後來人,在她看來,皇帝是誰都能當的,只要有本事有德行,就是一天換一個皇帝她也能接受。
但這個時代的人不行,在嚴太傅的眼裡,他是大周的人,只有郭家才是正統,所以他要保護自己的國家,但在穆揚靈的眼裡,這天下的百姓才是一國,國家是按照地域和人種來劃分,不是按朝代來,所以在她看來,為了保住一個大周而割讓大片的領土,讓那麼多的百姓淪為二等公民是錯誤的。
只是屬於時代認識的錯誤,她不能用自己後六百年的知識去糾正他的想法。
穆揚靈穿上素淨的衣服,帶著喪禮前去祭拜嚴太傅。
嚴家人微微有些驚訝,因為今天來的大多是嚴家親近的人,或是還認嚴太傅這個老師的學生,就連秦相也避嫌的沒有來,只是在路邊設祭。
而齊家和嚴家似乎沒什麼特別深的交情,昨天,齊修遠的加急文書已到皇帝的案前,他反對和金國西夏的議和,齊浩然的摺子也早兩天到了,他同樣反對議和,按說齊家應當與主和的嚴太傅不和才對啊。
穆揚靈恭敬的給嚴太傅上香,見嚴家人疑慮的看著她,穆揚靈就低聲道:“大伯和相公不認同嚴太傅的觀點,卻敬佩嚴太傅的為人,他們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