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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給父親擦汗的母親,忙邁著小短腿跟上姐姐。
穆揚靈把大米放到地上,看見弟弟,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塞他手裡,“這是姐姐給你買的,快吃吧。”
小博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的呢?”
穆揚靈皺著鼻道:“我不喜歡吃糖,還是你吃吧。”
小博卻覺得這世上不會有人不喜歡吃糖的,姐姐不吃肯定是都讓給他了,所以小博很友愛的拆開糖紙,舔了一口就放到姐姐嘴邊,道:“姐姐,你快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穆揚靈看著上面小博的口水,怎麼也下不了口,搖頭擺手道:“我不吃糖,聽說吃糖多了牙齒會壞,所以我不吃,你吃吧。”
小博瞭然的點頭道:“對了,姐姐的牙齒掉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吃多糖了?”小博猶豫起來,“那我吃了糖,會不會也和姐姐一樣掉牙齒?”
“……”穆揚靈嚴肅的重申,“我掉牙齒不是因為吃糖,而是因為長大了,等你長大了也會掉牙齒的。”
小博驚恐的看著姐姐。
穆揚靈轉身出去繼續搬運剩下的糧食。
小博獨自面對著手上的糖,自言自語道:“既然長大了都會掉牙齒,那我就多吃一些好了,反正牙齒好壞都會掉……”
已經走出房門,卻正好聽見的穆揚靈:“……”
穆揚靈把東西都搬回了房間,舒婉娘已經進廚房為他們父女倆弄吃的了,穆石站在廚房外面道:“還是我來吧,你肚越來越大了。”
舒婉娘就笑道:“人家七個月的肚還下地呢,我只是進廚房而已,你快進堂屋裡坐著吧,我很快就好了。”
穆揚靈和小博連連點頭,“是啊爹,你快進屋去吧,就讓娘做飯。”
穆石就拍了一下他們的腦袋,“不就嫌棄爹做的不好吃嗎?有的吃就不錯了,而且你爹我的手藝也不差啊。”
是不差,可和孃的比起來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穆揚靈和小博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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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
最後還是舒婉娘做的飯,她早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嬌小姐,丈夫將她捧在手心裡,她卻不能總讓丈夫為難辛勞,而自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穆石將家中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數,共有七兩五錢多,那些不夠一錢的銅板被他放到了一邊,他盤腿坐在炕上,看著這七兩五錢發呆。
舒婉娘扶著肚進來看到,就問:“稅不是才要六兩?咱們家的已經夠了,你還愁什麼?”
穆石眉頭緊皺,“鎮上糧鋪的糧食漲價了,我怕是邊關又不穩。”穆石看著舒婉孃的大肚,只覺得心慌慌的,他有些煩躁道:“要不咱們往南邊去躲躲?”
“這怎麼可以?”舒婉娘大驚失色,“相公,離開故土再要回來就難了,何況出去樣樣都要用錢,只我們家現在的一兩多的銀能做什麼?”
穆石何嘗不知?妻身重,兒身體又不好,他們要是往南逃,一輛驢車總要有吧,可他們家現在除了一輛手推車什麼都沒有。
出門在外,就算糧食可以用自家的,那飯菜呢?還有住宿,甚至入城的費用,這一項項都是要錢的,妻的肚都七個月了,最怕顛簸……
可穆石就是心慌,這是一種面對危險時才有的警覺,他從未出過錯。
穆石有些口乾舌燥,自己灌了一碗水,摸了摸妻尖尖的肚,咬牙道:“那咱們多屯些糧食,真要出事,咱們就往山裡跑。”
舒婉娘垂下眼眸,“可山裡也有猛獸,何況,咱們家現在交完稅就只剩下一兩多銀,能買多少糧食?”
穆石頓時有些洩氣,妻生產也需要準備一筆錢,上次她生兒的時候就兇險得很,不能將家裡的錢全部花光。
舒婉娘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先把稅交了吧,車到山前必有,大不了,到時候我們跟著村裡的人走就是。”
“可你的身……”
“我的身沒你想的那麼差,”舒婉娘笑道:“我覺得還不錯,到時候有你護著我們娘幾個,總會比別人過得好些。”舒婉娘並不十分擔心,生活都是逼出來的。
擱在十年前,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下廚做飯,做女紅出去售賣,甚至下地種菜,到河邊洗衣服,那時候想想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如死了算了。
但真事到臨頭,卻覺得這樣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好,身體上累些,但精神上卻是滿足的,等到後來習慣了這一切,連累都不覺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