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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骨肉
沈韓煙畢竟只是一時不能適應,驟然有些受驚,休息調理了一兩日,也就好了,北堂戎渡只讓他這幾日安靜歇著,不必再隨身伺候自己。
日光暖媚,清風徐拂,高高的樹冠上停著一隻紅嘴麗羽的鳥兒,正唧唧喳喳地輕鳴,偶爾亦用嘴去梳理一下彩色斑斕的羽毛。北堂戎渡見那鳥兒生得好看,尤其是尾羽,更是顏色絢爛美麗,便想捉來給北堂迦觀賞逗弄,博母親一笑。他自從前年開始習練暗器之後,便經常隨身帶著閒暇時玩的彈弓,以便在偶爾玩樂時,也可以用來稍微鍛鍊發暗器的準頭,此時身上正好攜著此物,便自懷裡取出來,又從腰上掛著的荷包裡摸出一顆黃澄澄的金彈丸,仰著頭,瞄準目標就用彈弓射了出去,正好打在那鳥兒的身上,令其直接從高高的樹冠上掉了下來。
北堂戎渡在樹下準確無誤地接住了獵物,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只是將鳥擊得暈了,並沒有弄死,又從一棵柳樹上折了些柔枝,很容易就編出了一隻簡便的小籠,將暈過去的鳥兒放進裡面,用手提著籠子,隨意到處逛逛。
北堂戎渡一路走走停停,遊玩了一陣,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北堂尊越所住的遮雲居位置,北堂戎渡想起自己正好有些功法上的問題不太明白,需要人來指點,因此便乾脆朝前走,去找北堂尊越講解。
一路自然無人攔他,卻並沒有見到北堂尊越,問及侍女,只說是在後面的溫泉處,北堂戎渡皺了皺眉,就往溫泉方向走去。
周圍鳥鳴啁啾,花開肆意,哪知遠遠臨近,卻只看見一幅靡靡之景:溫泉中,北堂尊越浸在水裡,挺拔高健的身體正將一個人壓在溫泉的池壁上,寬厚的脊背有規律地起伏著,肩頭架著兩條修長雪白的腿,一把勾魂奪魄的呻吟低泣聲,斷斷續續地隨風傳進北堂戎渡的耳朵裡。
北堂戎渡乍然見此情景,馬上拔腿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總不好就這麼大剌剌地瞧親生父親的活春宮,因此只好轉過身,在旁邊的一棵樹下坐了,逗籠子裡已經醒過來的那隻鳥兒玩。
沒一時,卻忽然聽見北堂尊越的聲音遠遠傳來:“……過來。”北堂戎渡站起身轉過去一看,就見北堂尊越不知何時已坐在溫泉池邊,身上鬆鬆繫著一件黑袍,離他身旁幾步外的位置,有人正赤身裸體地蜷伏著,一動也不動。
北堂戎渡走了過去,這才看清那躺在岸上的是一名極為俊美的青年,長髮溼淋淋地披散糾纏著,全身赤裸,不著寸縷,肌膚上或紅或紫地零星散佈著曖昧的淤痕,明顯已經昏迷了過去。北堂戎渡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到底還是覺得身為兒子,方才就這麼撞著了父親與人歡好,多少還是有些不大自在,不覺就蹙了一下秀致的眉尖,挑眉道:“……不用叫個人過來,送他下去?”
北堂尊越袍襟半敞,露著結實雪白的胸膛,和頸間垂下來的一條鏈子,許是剛剛雲雨過的緣故,聲音於低沉慵懶中,還隱約帶著一絲蠱魅幽深的味道:“……好孩子,你倒是頗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嗯?”北堂戎渡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對方黑色的髮絲溼漉漉地披在身後,鮮明的面容在日光下被映照出些許明暗交錯的效果,華貴峻迤得幾乎難以用言語描繪,唇角亦微微向上勾勒出旁人無可比擬的優雅犀利弧度,正似笑非笑著看他,隨即用金色的眸子掃了一下幾步之外的青年,輕笑道:“這是別人的孩子,又不是本座的,本座何必心疼?”北堂戎渡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道:“父親的事原本沒有孩兒插嘴的餘地,只是這樣露天在野的,總歸不是太好。”北堂尊越大笑,伸手攬過北堂戎渡的肩膀,把他拉過來抱到腿上,拍拍男孩的後背,聲音裡充滿戲謔,道:“莫非還能嚇到你不成?你日後再大些,只怕在這等事上,比本座也不差到哪去……我的兒,本座若是像個和尚那般斷欲禁色,又哪來的你?”
北堂戎渡被他抱坐在懷裡,周身陷入到強悍結實的包圍當中,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男人身上蘊藏著的巨大力量和方才殘留著的些許情慾味道,若是換了一個人,他當然不肯當真像個孩子一樣被抱著,但眼前這人的懷抱寬闊而溫暖,有一種血脈之中的本能深深牽引,令他可以接受彼此之間的親近……北堂戎渡忽地嗤聲一笑,帶著一點兒促狹的意思,指一指幾步外的青年,脆聲說道:“這倒是的確沒什麼,只是父親說的‘本座若是像個和尚那般斷欲禁色,又哪來的你’……孩兒是我娘生出來的,竟莫非一個男子,還能給孩兒添個弟弟妹妹不成?”
北堂尊越可有可無地揉了揉男孩的頭頂,微微眯起雙目,低聲笑了一下:“本座雖是一令之下,則應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