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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再像平日裡那般舉止自然。
北堂戎渡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他從前長到二十歲,由於家中條件優越,加之自身容貌性情皆是上乘,平生又活得恣意,所以在男女之事上自然經歷過,也曾因獵奇而同熟人去過較為荒唐的場所,與幾個容貌氣質皆佳的男子陸續有過幾回露水情緣,雖不嗜好,但也並無排斥,眼下與沈韓煙已相處一年有餘,覺得對方性情倒也很合他的意,況且又是北堂尊越特地賞給他的人,因此眼下見了沈韓煙的模樣,便說道:“你也不必覺得不自在,倘若你不願,那也罷了,日後只在我身邊服侍著就行。”沈韓煙忙抬了首,既而慢慢搖頭,低聲道:“公子說哪裡的話。韓煙不是不知好歹,得寸進尺的人……”北堂戎渡知他心思單純,便扯了扯手裡的韁繩,道:“這等事,容後再說罷……出來已有一陣,你我也該回去了。”
兩人將馬送回原處之後,便往吟花閣方向返回,一路穿花拂柳,賞景觀湖,倒也頗為自在,只是就快到吟花閣時,在經過一處假山之際,卻見前方不遠處的白玉蘭樹下站著一個女子,一身掐金蓮紋粉青色的衣裙,珠釵寶簪,肌膚雪白,容貌嫵媚極妍,身旁蹲著個侍女,正用手撿拾著地上昨夜被雨淋落的白玉蘭,將花統統裝進一隻絹袋裡,大概是要拿回去填個香囊枕頭之類的,正是安芷眉主僕兩人。
四人不期而遇,北堂戎渡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了安芷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秀眉輕皺,似有所思的模樣。安芷眉如今早已知道北堂尊越十分寵愛這個獨子,因此乍一見了北堂戎渡,神色間先是有一瞬的厭惡,但很快便又浮出一抹笑容,道:“原來是小公子。”說到這裡,她雪白的纖手彷彿有意無意地撫上了自己的腹部,嫵然而笑:“眼下身子不便,倒是不好給小公子見禮了……”
北堂戎渡將視線從安芷眉的腹部收回,聲音冷淡:“哦,我竟不知,自己倒是就快有弟弟妹妹了……只是這白玉蘭是我母親平時喜歡的,這裡也是吟花閣的地界,一草一木統統都是吟花閣的,你卻到這裡做什麼?”
安芷眉嫣然淺笑,輕輕撫摩著腹部:“最近不知為何,忽然極愛這白玉蘭的香氣,只怕是在孕中的緣故……恰恰無遮堡只有此處的白玉蘭開得正好,因此便來取上一些,回去填幾隻繡枕。”北堂戎渡見她神色之間頗有自矜輕慢之意,想到日後安芷眉若是育有兒子,定然會教養得與自己不和,又想起北堂尊越當年手足相爭,亦是殺死同胞兄長才最終登上堡主之位,一母所生尚且如此,何況其他!思及至此,不由得微微皺了眉,但忽然間又輕笑一聲,對身後的少年道:“韓煙,我今年入冬,就是八歲了罷。”沈韓煙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答道:“是,公子再有幾個月,就滿八歲了。”北堂戎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目光在對面安芷眉的腹部一掃,緩慢說道:“一二歲也就罷了,偏偏卻是差了將近十歲……即便多個兄弟,等到我日後可以協助父親打理無遮堡,這弟弟大概還在拖著鼻涕罷,等到他大了之後,應該也沒他什麼事了……不過無遮堡畢竟家大業大,多養著一個人倒也不算什麼。”說罷,喚了沈韓煙就走:“出來這麼久,只怕娘要擔心了。”
手中的繡帕陡然被緊緊絞住。安芷眉眼看著兩人漸漸走遠,柔媚的眼中露出一絲陰冷之色,忽地只聽‘哧拉’一聲,手裡的帕子,登時裂成了兩段。
十七。 教誨
北堂戎渡一路回到吟花閣,原本並不想將安芷眉懷有身孕一事告訴北堂迦,以免她傷心難過,但此事畢竟也不可能瞞上多久,因此北堂戎渡思量了一時,最終還是一五一十地對母親說了,北堂迦聽後,怔了許久,神情亦漸漸黯然,低頭默默不語。
北堂戎渡見狀,只得細細安慰了母親一番,北堂迦搖一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只說他方才在外玩了太久,不免乏了,讓他回房休息,北堂戎渡也不好多勸,便只得回了自己房中。
“公子且喝些茶罷。”沈韓煙倒了一杯茶,又朝著上面的熱氣吹了吹,這才端到北堂戎渡面前,北堂戎渡坐在桌前,細嫩如玉的手指輕輕釦著桌面,用另一隻手接了杯子,呷上一口茶,然後淡淡道:“韓煙,方才我雖然對安芷眉那樣說,但日後我若當真多出個弟弟,只怕仍然是個麻煩……”
沈韓煙心下一跳,不由得吶吶道:“……公子?”北堂戎渡將茶水喝淨,既而把彩搪釉的茶杯捧在手裡慢慢把玩,說道:“那安芷眉從前與我就有過節,只不過她雖然只是個寵侍之流,但畢竟是父親的女人,沒有兒子動親爹暖床人的道理,況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節,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