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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慣了大小姐,若是給我做丫頭,我還怕你粗手笨腳,把我的東西都弄壞了。”牧傾萍回過神來,本能地脫口道:“小混蛋,你才粗……”她剛說了一半,便急忙重新咬住了唇,北堂戎渡揉了揉太陽穴,舒展著四肢躺在炕上:“哦,你倒是學乖了麼……送她走罷。”
牧傾萍用力跺了一下腳,重重剜了一眼躺在炕上的男孩,把這張臉記得牢牢地,然後才終於跟著一個丫鬟出去了。
北堂戎渡又在暖炕上躺了片刻,直到剛剛煮好,給他醒酒用的酸筍陳皮湯端上來,才坐起身子,彷彿想起什麼一般,一面捧著熱騰騰的湯小口喝著,一面裝作渾然不曉事的模樣,說道:“父親剛才給了我一個服侍的人,娘給他安排個地方罷。”說著,就叫人出去把一直在外面等著的沈韓煙喚進來。北堂迦有些詫異:“堡主如何忽然賞了人給你?”剛說完這一句,就見一個穿著蜜合色細花松綾繡灑衣裳的少年低頭跟著丫鬟進到屋裡,垂著手站了,容貌秀雅得出奇,雪膚青鬢,清麗難言,滿頭烏髮用一條絲帶鬆鬆繫住,映著玉面淡唇,直將一旁花瓶裡供著的幾枝素梅都比了下去。北堂迦看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因此只略怔了一瞬,便很快恢復了平日裡的神情,道:“既是堡主給你的,就讓他跟著你便是了,只是他大約也有十餘歲了罷,總不好讓他和丫鬟們混住在一起……就住在你房裡的套間處罷。”北堂戎渡一面喝著湯,一面笑道:“娘既是這樣說,也就這麼安排罷。”北堂迦見他眉眼間還浮著淡淡的紅暈,不禁心疼兒子,便道:“累了一天,快去睡了罷,仔細明日起來頭疼。”北堂戎渡把湯喝完,懶懶道:“娘也早些歇著去。”說著,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了。
既是將沈韓煙安排了下去,自有幾名丫鬟手腳麻利地把北堂戎渡房裡的套間處收拾出來,將被褥帳衾等物件都擺設好,翠屏吩咐人拾掇著屋子,自己則站在沈韓煙面前,神情略顯嚴肅,將少年打量了一番,然後才說道:“小姐心慈,從不會苛待教訓下人,但我卻要提前做個惡人,提醒你幾句……如今你既是堡主給了小公子的,自然沒有薄待你的道理,但若是瞧著自己是個模樣好的,有些糊塗想頭,眼下趁主子還小,一塊兒有了自幼的情分,日後迷惑狐媚主子,調唆帶壞了他,讓堡主知道,這吟花閣裡的人,就都等著剝皮罷!”
一番話說得沈韓煙臉色漲紅,眼圈兒也微微紅了,翠屏見狀,就緩和了語氣,道:“我不過是囑咐你一句,你也不必放在心裡,平日裡要用什麼,短了什麼,就說,小姐方才已經叫我吩咐下去,給你置辦衣物穿戴,小公子現在還小,你年紀也不比他大許多,平日裡給他做個伴也好,你只用心伺候著小公子就是了。”沈韓煙忐忑著謝過了,翠屏見他年紀還小,性情看起來倒也是個安生的,便不想嚇著了他,道:“你去陪著小公子說話罷,這裡自然有她們給你收拾妥當了。”
沈韓煙依言進了裡間,就見北堂戎渡坐在床上,正拿著一把扇子扇風,看到他進來,便道:“……給我扇扇,酒後直髮燥。”沈韓煙忙接了扇子,給他扇著風,北堂戎渡靠在床頭坐著,腿上放了一隻小碟,用手從裡面取了蜜餞來吃,一面問道:“把你的事情,都跟我說說。”
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沈韓煙在方才酒宴上時,就見識過了他與北堂尊越言談之際所顯露出來的伶俐和沉穩,知道不能當真將他看作尋常的孩子,因此便一五一十地低聲道:“父親幾年前得了病,去年沒了,繼母一向對韓煙不喜,父親死後,便將我賣了,賣到……玉香樓,上個月被人花重金買了下來,前天獻給堡主,堡主今日便給了小公子……”
北堂戎渡問道:“念過書麼?”沈韓煙點了點頭:“從前父親沒得病之前,家境還好,讀過幾年書,琴棋書畫也都會一些……”北堂戎渡拈了一顆酸漬的蜜沙白果,往嘴裡填:“那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沈韓煙微微低了頭:“……韓煙知道。天下間也沒人不知道無遮堡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大多都是北堂戎渡問,沈韓煙一面給他搖扇,一面一五一十地回答,見北堂戎渡也還算是和氣,並沒有為難他,便也漸漸沒有剛開始時那樣戰戰兢兢了,說話也流利放開了幾分。
北堂戎渡聽少年言語談吐間倒是頗有條理,且又容貌秀麗,性情也不壞,只覺十分溫柔小心,並不是什麼讓他厭煩的模樣,因此心中也逐漸覺得還好,平時在身邊服侍伺候著,應該也不會令自己不喜,所以並不排斥,躺在床上讓沈韓煙陪他說了一陣話之後,見時辰不早,就叫他自去休息,又給了他一些荷包佩玉之類的小玩意兒,沈韓煙恭敬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