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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這大紅的衣裳只有父親的正妻才有資格穿戴,連我也要叫一聲‘母親’,你算什麼,竟然也敢穿成這樣在外面招搖!”話音未落,一甩軟鞭,只聽‘哧’地一聲,那長裙便登時裂開了一道大口子,北堂戎渡神色間冷冷生寒,道:“日後要是再讓小爺聽見你說我娘一個字的風言風語,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說罷,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十。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回到吟花閣時還是午後時分,炎熱的暑氣被院中鋪天匝地的花木樹蔭一遮,倒是令人覺得清涼愜意了不少,繁茂的枝葉間有細碎的日光透下,泛出明晃晃的金色光暈。
四下靜靜無聲,幾隻水鴨子蹲在一處草叢裡睡得正酣,廊下開著各色花卉,馥郁清香,一隻紅嘴翠羽鸚哥蹲在銅架子上,見到北堂戎渡,立時便撲騰了一下翅膀,熟練至極地嘎嘎叫道:“小公子到了!”
閣中眾人乍一聽見,早有人趨步出來,迎了北堂戎渡進去,幾個大丫鬟簇擁著,有人服侍著拿冷毛巾擦臉,或是端上冰鎮的飲品,北堂戎渡隨意喝了一口,然後將手裡的箱子交個一個丫鬟,吩咐她放到自己房裡,既而才進到西面的屋內,就見北堂迦正坐在一張方方正正的沉香大榻上,倚著一個玫瑰芍藥花瓣裝的玉色夾紗靠枕做針線,只穿著素淡的家常衣裙,烏髮半挽,見北堂戎渡進來,便抬起頭,笑道:“回來了。”一面吩咐丫鬟道:“去拿尺子,給渡兒比劃身量。”有人答應一聲,轉身去取量身的皮尺,北堂戎渡坐到北堂迦身邊,看了一眼北堂迦手裡繡著的東西,原來卻是一條銀紅撮穗的繁花春水腰帶,比正常的長度要短上不少,明顯是給他用的,因此便說道:“娘現在做這個幹什麼,下午也該睡上一會兒才是。”北堂迦用手摩挲了一下北堂戎渡的頭,含笑道:“我在屋內安逸得很,一時半刻的,倒是睡不著了……你這個時候才回來,想來必是已在堡主那裡用過飯,睡過午覺的罷?”
北堂戎渡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笑道:“中午倒是有一盤脆燒的紫鯿,我吃了不少,味道好得很。”北堂迦聽了,不覺嗔道:“紫鯿肉質肥厚益補,大熱的天,你一個小孩子家,吃得多了,仔細腸胃不妥!”說著,忙吩咐人道:“把中午的支竹浸馬蹄雲耳盛一碗來,給渡兒清一清胃。”她剛說完話,忽然發現北堂戎渡手上的異狀,慌忙捧起了兒子的一雙手,急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北堂戎渡低頭看了看手上纏繞著的繃帶,答道:“也沒什麼,就是從今日起,先前用來練功的河沙換成了粗石砂,開頭都是這樣的,已經擦了藥,沒事,再過一陣就習慣了。”北堂迦雖然聽他這樣說,但畢竟還是心疼兒子,皺眉道:“晚上娘再給你抹一遍藥……可還疼麼。”
此時皮尺已經取來,北堂戎渡蔚藍的眼睛裡透出毫無雜質的溫暖笑意,搖了搖頭:“成日裡練功習武,摔打受罪都是慣了的,一點兒小傷,不算什麼事。”說著,站到地上,將雙臂向身體兩側伸平,笑嘻嘻地道:“娘還不快給我量身呢,我還等著早點兒穿新衣裳吶。”北堂迦也笑了,拿皮尺給他量了身,記下尺碼,北堂戎渡又喝了小半碗支竹浸馬蹄雲耳清湯,然後就歪在闊大的沉香榻上,看著北堂迦做針線。
北堂迦一針一線用心繡制著腰帶,一面微微笑道:“渡兒再過幾個月就要五歲了,等再有些年頭,長大成人,娘便去求堡主給你選一門好親事,將來兒孫滿堂,我就也再無所求了。”北堂戎渡自幼便早慧得驚人,說話行事,行動舉止,都令人無法將他當作幼童來看,這也是北堂迦擔心他聰明太過,唯恐折了福壽的原因,平日裡和他說話,也都不以孩子視之。
北堂戎渡枕著一隻填花薄荷枕頭,聞言,不覺一邊微微伸了個懶腰,一邊不經意地回答道:“娘說的是,以後自然有娘替我張羅就罷了,我不是個女孩子,沒有日日守在娘身邊的道理,等以後要是娶了媳婦兒,也好代我多陪娘說說話,解個悶才好。”北堂迦見他說的一本正經,自己倒是不禁‘撲哧’一聲笑了,道:“娘不過是說說罷了……你以後大了,自然要幫堡主打理無遮堡裡的事務,說不定還要經常出門在外的,必是能遇見不知多少好女子,想必自己就領回來了,哪裡用得著娘去操心?”
一番話說得周圍的幾個丫鬟們都笑了,北堂戎渡翻了個身,將臉在枕頭上蹭了一下,笑道:“我才不到五歲呢,娘就想得這樣遠……”北堂迦拿手指稍稍用力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抿嘴一笑:“我還沒問你呢,怎麼一回來,身上的荷包玉佩什麼的就全沒了?只剩個掛長命鎖的項圈,連耳墜子都不見了,莫非在堡裡還有誰把你打劫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