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個清宛的女聲柔柔笑道:“渡兒餓了麼?”隨即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之後,臉上便被貼上了一樣香軟的物事,北堂戎渡無可奈何,加上這幾日總算是已經漸漸習慣,因此就張開嘴,閉眼含住了一顆柔軟之極的嫩肉,開始吸吮起來。
北堂尊越此時早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重新戴上了面具,正由侍女服侍著用香茶漱口,此時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不大一會兒,下人擺上炕桌,流水一般端盤捧碟,送上晚膳,北堂戎渡此刻也已吃飽了奶,打了個奶嗝,將嘴裡的乳頭吐了出來,北堂迦見他吃得飽了,便一面掩好衣襟,一面輕輕拍著兒子的背,替他消嗝,然後才將北堂戎渡抱到一隻鋪著翠藍四季團花緞褥的竹編橢圓形圓底搖筐裡,拿小被子蓋好,放到炕上,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北堂戎渡躺在搖筐裡,眼見那桌上足足擺了二十餘道菜餚,有將近一半都是自己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心中感慨無遮堡奢華富貴之餘,又想起往日裡北堂迦自己獨自用飯之時,時常與丫鬟說笑,吟花閣內的規矩亦並不嚴苛,而眼下週圍伺候的丫鬟侍女等人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也不曾聽見,使得北堂戎渡直至此時,才知道這年歲極輕的北堂尊越積威之深,難怪以不過十餘歲年紀的少年之身,就能穩居堡主之位,想必手段威勢,俱是頗為不凡。
正進食間,外面忽然進來一名青衣中年男子,手裡捧著個托盤,裡面盛有一隻海棠凍石蕉葉大盅碗與一隻扣著蓋子的小碟,旁邊還有一小碗醬料模樣的東西,雙手捧到北堂尊越面前。
北堂戎渡只覺隱隱聞到一絲鮮甜的鐵鏽氣味,正疑惑之時,卻見北堂尊越已經拿起了碗,揭了碗蓋,頓時就有一股血腥味道溢了出來,原來碗內卻是盛著七分滿的熱騰騰猩紅液體。北堂尊越徑自飲盡了碗中的新鮮血液,然後取下扣在碟子上的小蓋,露出一碟切得薄若紙張的粉色生肉片,北堂尊越拿筷子夾了一片,往醬料裡蘸了蘸,放進口中一嘗,似乎還算合意:“……今日的鹿,倒還好。”
燈光下,北堂尊越的唇上染著一絲殷紅的鹿血,襯著線條狷佞的下巴與瑩潤晶白的肌膚,隱隱透出一股異樣的冷魅猙獰之意,北堂戎渡從出生至今,只與他見過兩回,想起對方的舉止言辭,形容模樣,再記起從前的老父,實在很難將這人與‘父親’兩個字聯絡起來,正微微蹙起眉頭之際,北堂尊越卻突然將他從搖筐裡抱起,用右手食指在方才盛鹿血的碗裡沾了一點剩餘的血液,往北堂戎渡嘴裡滴了些許,低聲輕笑道:“……如何?”
北堂戎渡猝不及防之間,嘴裡頓時就有一股血腥氣瀰漫開來,一時之間不禁又氣又惱,加上北堂尊越根本不會抱孩子,直把他柔嫩的身子骨託得很不舒服,因此立時蹬腿揮臂,張口呀呀直呼,掙扎著想要離開北堂尊越的懷抱,北堂尊越見狀,卻是啞然失笑,突然間手上略略一動,直把北堂戎渡拋上了半空,眾人見了,不禁魂飛魄散,一大群丫鬟立即跪地,驚呼道:“堡主仔細小公子!”北堂迦更是臉色驚白,身子發軟,失聲叫道:“渡兒!”
滿屋驚惶中,北堂尊越伸手輕輕巧巧地接住了從半空中墜下的嬰兒,隨後又將其拋了上去,眾人眼見他將孩子拋上拋下,卻原來是全天下當父親的人都會做的事情,這才終於漸漸安下心來。不一時,北堂尊越停下了手,看了看已經頭昏腦脹的北堂戎渡,饒有興致地揚唇道:“還敢違逆本座不敢?”北堂戎渡被他拋得眼前發黑,只得有氣無力地偎依在他懷裡,老老實實地不叫也不動了,心中卻暗自腹誹北堂尊越果然是年紀太輕,世上哪有這樣做爹的,只怕是換了一般的孩子,早晚要被他挫磨死了。
兩人用過飯,北堂尊越卻並不在此久坐,不一時,便出了吟花閣,北堂迦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眼眸間似是攏了一抹淡淡的薄煙,有些黯然地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貼身的大丫鬟翠屏見狀,便擰了一把熱毛巾為北堂迦敷臉,寬慰道:“小姐才生了小公子沒幾日,眼下還在月子裡,堡主自然是不好留宿的。”
溫熱的毛巾令人覺得鬆弛舒服了許多,北堂迦低低道:“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豈能不知道呢,哥哥自從第一次與我……此後,就再也不曾在吟花閣過夜了,也不曾娶了我,給我一個名分。”她心中微微酸楚,隨意攏一攏鬢髮,道:“哪怕是後來得知我懷了身孕,也不曾見哥哥稍有歡喜,好在只那一回我便懷了渡兒,如今看來,哥哥也還對渡兒可以,既是如此,也就算了,我也不再太多求什麼了……只是紅顏未老恩先斷,我到底,還是有些心酸罷了。”北堂戎渡聽到此處,這才知道北堂迦原來根本不是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