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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不如干脆等雪再厚一點兒,你就和我一起去外面打雪仗?”北堂尊越聽了,懶得理他,直接重新又合上了眼,北堂戎渡見狀,就用手去揉男人額頭中間的那一點微微的瘀青,憋著笑又說了一遍:“……一起去外面打雪仗?”
頭上被少年撞出的瘀青雖然不嚴重,但拿手去揉,畢竟還是有一點兒疼的,北堂尊越一把攥住了北堂戎渡的手,睜開雙目,哼了一聲道:“閉嘴。”北堂戎渡瞟了一眼男人的額頭,忽然間嘿嘿笑道:“把你撞疼了?用不用我給你再揉幾下?”北堂尊越聽了,一言不發,卻直接坐起身來,然後直接把北堂戎渡結結實實地按躺在床上,拿被子一裹,包得活像個蠶蛹,既而連人帶被子地一起牢牢摁進自己懷裡,讓少年動彈不得,一邊低叱道:“老實睡覺!”
北堂戎渡被男人嚴絲合縫地桎梏住,脫身不得,只好一動不動地安分躺著,過了一會兒,才懶洋洋地說道:“喂,我已經這麼大了,不用你抱著哄我睡覺了……我不亂動了還不行?”北堂尊越也沒出聲,只是鬆開了手,任憑北堂戎渡從他懷裡脫身出來,父子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一時間倒也安靜。
沒過片刻,北堂戎渡便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用手微微拽了一下北堂尊越腰帶上拴著的玉佩,說道:“對了,方才我問你做了什麼夢,你還沒告訴我呢。”北堂尊越眼也不睜,淡淡道:“本座夢見……娶親。”
北堂戎渡一挑眉,道:“娶親?”他說著,皺眉想了想,不說話了,倒是北堂尊越側過臉來,微微張開眼簾,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不願意本座成婚?”北堂戎渡將自己的胳膊枕在腦後,無所謂地道:“我以前說了,我只有一個娘……如果你真的娶了哪個女人,我是肯定不會叫她母親的。”
層層羅帳輕軟無比,少年說完這一句話,面上神色淡然,半闔著眼睛,不再出聲了,北堂尊越看了他片刻,然後用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臉頰:“……本座知道。”
天色漸漸晦暗下去,及至晚間,大雪夾雜著寒風,竟是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因此北堂戎渡也就不想冒著風雪回碧海閣,乾脆就在此處留宿。
燈光微微搖曳,帳影亦是輕動,少年整整齊齊蓋著錦被睡在床上,只在海棠紅的繡被中略微露出一點雪白的裡衣。室中只點了兩盞燈,光線微暗,照得少年臉上的神情明滅不定,眉宇之間,似乎也染上了些許皺痕……
北堂尊越將睡未睡之際,耳邊卻忽然隱約有模糊的聲音響起。金色的鳳目略略睜開一條縫隙,北堂尊越側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然後就看見北堂戎渡正緊閉著眼睛,精緻的眉心皺如巒川,眼睫處,好象是微微有些溼潤之意,唇內偶爾還依稀溢位幾下模糊的呢喃,睡得彷彿並不安穩……北堂尊越頓了頓,隨即稍微靠近了一些,卻一時不太清楚應該怎麼做,回憶了一下,想起北堂戎渡還十分年幼的時候,總有北堂迦或者侍女輕輕哄拍著北堂戎渡的身子,讓他可以早些安穩入睡,於是便也用手輕拍了幾下少年的背部,同時就聽見‘娘’、‘罷’這兩個字從菲薄的水紅色唇中被模糊地吐出,牽動著少年深深攢起的眉心……
北堂戎渡如同置身於雲海嵐山之處,深埋在記憶中的場景似乎被什麼人翻了出來,前一刻,他躺在正被緩緩推入手術室的鐵架床上,和那渾濁的眼裡不住地往下掉淚的老人含笑告別,而下一刻,面前的華貴香榻間就睡著安詳合目的女子,地上暗紅色的血,流了一地……北堂戎渡只覺胸口沉甸甸地發悶,發疼,直痛得幾乎冷汗涔涔,他低聲叫了一聲‘爸’,然後又試探著喚了一聲‘娘’,掙扎著想要拼力去抓住兩人的手,可是整個人卻彷彿陷進了泥沼裡一般,難以動彈,無論如何,也脫身不得……
少年已經踢開了被子,緊緊閉著眼,手指微微張動,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雙足裸露在外,一對赤足晶瑩如雪,身旁北堂尊越雖不知道他說的‘罷’是什麼意思,但那偶爾低喃的一聲‘娘’,卻還是聽得很清楚的,心中不覺微動,低頭細細看向了北堂戎渡。
北堂戎渡原本神容俊雋之極,眸波只需微微一顧,眼中就如同星光流轉,宛然風流含情,姿儀無雙,任憑是鐵石人,也要化成春水一般,但此時那眼睛卻只緊閉著,修長的身軀也微微蜷了起來……北堂尊越眼角的線條不覺似是逐漸柔軟了些許,手上在少年背後輕拍著的動作,也不知不覺演變成了撫摩和安慰……
北堂戎渡在黑暗中彷彿抓住了一隻手,於是便緊緊攥住,可那隻手卻動了動,似乎想要掙脫,北堂戎渡牢牢箍住,緊抓著不放:“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