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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眉微蹙成安詳的弧度,薄唇略抿,似乎是夢見了什麼不錯的事情。今日少年穿著一件黑緞長袍,襟口和雙袖上綴著狐毛滾邊,外面罩著寶藍的敞衣,衣襬下露出黑色的靴尖,黑髮鬆鬆攏在身後,在頭上戴著一頂嵌珠的金冠,面容與北堂尊越有七八分相像,雖因年紀太輕而多少有幾分少年人特有的秀美,且又繼承了他母親的幾分模樣,比如那雙長眉就在蓐黑英挺中,又有如同女子一般的精緻,眉毛根根如同蝶須,匯聚成長長的兩條,細細一看,就知是與北堂尊越裁剪般的張狂矗飛劍眉並不完全相同,這樣安靜熟睡著,容顏看上去也更溫潤一點,沒有任何殺伐狷邪之氣,但亦不失英氣與峻偉,鼻如凝膽,額頭飽滿光潔,薄唇中染著淡淡幾分血色,肌膚勝雪,雖知他向來行事狠決,談笑間亦可殺人奪命,但只看眼下這纖塵不沾的安詳模樣,卻又讓人盡數忘了他所有懾懼人心的一面,滿心只剩下了愛惜與痴迷……彼時陽光自外面透入,淡淡灑在少年身上,光影斑斕中,其人如仙如幻。
北堂尊越靜靜看著這與他血脈相連的少年,不知為何,忽想起一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的詩句來,此時室中暖暖,北堂尊越走到床前,見北堂戎渡水潤淡紅的唇角上依稀似是有些許晶瑩的水光,凝目一看,卻原來是一點涎水,北堂尊越想起少年小時候趴在他胸口熟睡時,將口水濡溼他滿襟的場景,不覺就有些失笑,伸手用手指隨便給北堂戎渡拭去了唇邊那一點口水,便在此時,一陣酥骨纏綿的香氣拂過男人的鼻端,配上眼下用手指碰到的柔軟唇瓣,頓時就有一絲異樣的情緒自心底升起,北堂尊越微微皺了一下眉,這才想起床褥之間燻上了催情用的香料,正值此時,就見北堂戎渡蝶翼般的長睫顫了幾顫,似要睜開,同時唇內模糊地道:“……父親?”
北堂尊越微微‘嗯’了一聲,然後就看見北堂戎渡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將原本側臥著的姿勢改成了平躺,這樣一來,就完全露出了另外的半邊臉頰,那雪白的肌膚上面被髮絲和枕頭上的花紋壓出了細微的紅色痕跡,長長的睫毛顫了幾下之後,便略顯迷濛地睜開了藍色的眼睛,雙眸依稀籠罩著熟睡過後的朦朧,彷彿繚繞著煙波,目光緩緩凝定了片刻,這才逐漸變得清亮了起來,就如同霧散星出一般,明如秋水。北堂戎渡懶洋洋地含笑躺著,只覺身上軟若春泥,心知是那藥性的緣故,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我在這裡等你半天了。”
那聲音裡還帶著些初醒過後的慵懶,少年軟癱在海棠色絲絨錦褥上,織花攢紋的褥面光澤瑩燦,配上那細嫩肌膚上因為剛剛睡醒而現出的桃花色,越發使得少年眉目風流秀莞,動人以極。北堂尊越隨手把他臉頰上印著的幾根髮絲拈去,挑眉道:“還沒清醒?”
北堂戎渡剛剛睡醒,此時打了個呵欠,眼底便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頰上的印痕已經淡了,歪著頭看著床前的男人,悶聲笑道:“父親,你這床上燻的香,藥力也太好了一點兒,我都沒力氣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北堂尊越低笑一聲,道:“你若自己運轉內力,自然就無事。”北堂戎渡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眸底如同清泉一般瀲灩沁絕,眼波略略流轉之間,就是秋水長天的冥朗,唇角微微一抬,道:“快中午了罷?我餓了……”說著,就要運起內力驅散藥性,自己起身下床。
一隻結實的手臂卻已經把他從床上攬了起來,北堂尊越揚了揚眉,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北堂戎渡含著笑,一雙柔軟的水紅色嘴唇恰巧正貼近著北堂尊越的耳廓,因此便直接說道:“來找你下幾盤棋,不行麼?”
少年軟軟偎依在男人有力的臂彎裡,身體酥軟如綿,柔若春水,就連眼角也抹著一絲桃紅,越發色如春花。北堂尊越知道這是嗅多了催情香的緣故,昨夜那名豔姬亦是如此,羅衾錦帳之間,那細膩如絲綢般的肌膚,柔軟似蛇的腰身,還有那鋪了滿床的如雲青絲,如泣如訴的呻吟嬌喘,無一不是銷骨攝魂的,但是此時少年只不過是這樣靠在他的臂彎當中,手上觸到的酥軟柔韌身軀以及衣物之間傳來的淡淡香氣,就似乎已盡數壓倒了昨夜被翻紅浪的記憶,同時耳邊傳來的溫暖吐息,也讓北堂尊越似乎是有些不大適應,但也決不是厭煩,只是下意識地便鬆開了攬著北堂戎渡的手臂,輕笑道:“……下棋?你明明不是本座的對手。”
男人手臂一鬆,少年便軟軟地重新倒回了床上,北堂戎渡就勢運起內力,不過片刻的工夫,身上就逐漸恢復了力道,遂坐起身來,撇了撇嘴說道:“什麼叫不是你的對手?論武功我現在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