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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還沒有這麼不值錢!”
北堂戎渡死死看著他,陡然間突地大怒,團身朝北堂尊越撲了過去,沒有招式,沒用內力,也沒抽出任何兵器,只是像普通的地痞潑皮一般,用拳頭搗,用腳踢,拼命地和男人纏在一起去扭打,一邊厲聲嘶吼:“都是你!你為什麼要碰她?你要是不碰她,她也不會死!她是你妹妹,和你一樣都是北堂家的種!現在她死了!死了!”
北堂尊越沒有動手,只是一把抓住男孩的雙腕,箍住他的腿,不讓他亂踢亂打,直到北堂戎渡猛地用額頭狠狠撞上男人的下巴,北堂尊越這才惱了,將北堂戎渡一把甩到地上,隨即一腳踏在了他的胸口,讓他掙扎不得。北堂尊越森然冷喝道:“本座碰她……本座若是不碰你娘,又哪裡來的你!”
北堂戎渡被牢牢踩住,動彈不得,他躺在地上,眼裡狀若瘋狂的赤色漸漸褪去,忽然間低低地笑出聲來,直到北堂尊越踏在他身上的腳已經收回,他也仍然沒有爬起來,只是蜷縮起身子,低笑不止。北堂尊越看著地上那縮成小小一團的男孩,金色的瞳仁里居然難得地閃過了幾分淡淡的溫情模樣,把那孩子抱起來,拍拍他的脊背,低喝道:“你是本座的兒子,這個模樣像什麼樣子!……好了,本座以後再不打你,好不好?安氏已經讓你親手殺了,你還想做什麼,本座也都由著你,嗯?”
北堂戎渡漸漸止了笑,然後沉默了一會,任憑男人抱著他。許久,藍色眼眸中的冷酷和嗜血慢慢淡去,北堂戎渡緊摟著男人的脖子,將額頭抵在對方的頸窩裡,輕聲道:“父親,娘死了……我,很難受……很難受……”
低啞的童音一分一毫地在男人耳際響起,那孩子緊抱著他的脖子,彷彿在尋覓什麼可以攀附的依靠,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這是他的孩子,有和他一樣的血,一樣的肉,會哭,會笑,聰明,狡黠,冷酷,是一個鮮活的,新奇的生命,或許不管是什麼人的一生當中,也總有一些人是特別的,即便是他這樣冷酷而無情的人,也會一不留神就在一日日,一天天的時間流逝當中,把這個流著他血脈的孩子不知不覺地放在了一個很特殊的,旁人不能替代的位置上……北堂尊越拍了拍男孩的背,他的眼睛形狀天生便是無情而涼薄的,但此時即便是那森然冷淡的目光當中,也依稀現出一絲可以稱作溫情的柔軟神色,哄道:“我的兒,本座知道你難受。”北堂戎渡的頭抵在男人的頸窩裡,不知是重複還是詰問:“……你知道?”北堂尊越滯了滯,然後微微皺起眉,低聲說道:“好罷,父子母子,兄弟姐妹什麼的,本座確實不太清楚……”他低低笑道:“你祖父祖母從小也不如何管本座和北堂隕,不過是隻教授我們武功之類的罷了,若是我們不能讓人滿意,便自有重罰……北堂隕和本座從小就知道互相爭搶,稍微大一些,便漸漸知道向對方暗殺,投毒,無所不用其極,本座十一歲那年外出打獵時,幾乎就被暗箭射死……所以父子母子,兄弟姐妹情分之類的,本座的確不是很清楚。”
他拍了拍兒子的脊背,道:“不過如果你死了,本座應該會很不快活,所以你現在心裡想什麼,本座大概也能明白一些……你娘沒了,你親爹卻還在,本座還在這裡,嗯?……你如果不喜歡有兄弟姐妹,本座以後就不要別的孩子了,你如果不願意讓人知道你的身世,本座就把所有見過咱們三個身上那處記號的人統統都殺了,除了本座和你,以後誰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好不好?”
懷裡的孩子卻不說話,半晌,北堂戎渡輕聲問道:“父親……你當初,為什麼要讓我生下來?”北堂尊越皺了一下眉,淡聲道:“那晚本座在吟花閣留宿,後來就發現了那個印記……北堂家的人,無論男女,生來就都有這個標記。”
那時他還只有十五歲,身下的少女從始至終都羞紅了臉,閉著眼睛不敢看他,只是顫巍巍地承受,層層羅帳後的羞澀呻吟與喘息,被翻紅浪的顛狂雲雨,然後在他將對方翻轉過來,準備再一次回味這軟玉溫香的那一刻,雪白肌膚上殷紅的那一小塊標記,就赫然映進了他的眼底……
北堂尊越摸著男孩柔軟的頭髮,淡淡道:“後來她有了孕,本座見她倒是歡喜得很,既是如此,那就讓她生下罷,反正這件事只要本座不說,她也不會知道……”
父子兩人就這麼待在幽暗陰悽的大廳裡,唯聞冷風陣陣。良久,北堂戎渡鬆開了男人的脖子,輕輕推了推父親結實的肩:“……父親,讓我下來罷。”
北堂尊越放下了男孩。北堂戎渡走到棺木前,深深看了裡面的人許久,然後用力把棺蓋慢慢合上,跪在地面間連續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