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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地方說不出來地古怪,與尋常的姑娘家似乎有什麼不同,你,你可別是讓她惑了心神……”
牧傾寒此時神情已是淡淡,唯有唇上還殘留著一絲火燙般的酥軟:“……她即便當真是鬼魅異類,又如何。”……
一輛輕便精緻的錦幄馬車,由兩匹馬拉著,馬蹄輕快。
馬車四面垂著藕合色的簾子,到得一所大宅面前,便慢慢停住,上面的黑衣車伕走下車,徑直到了大門前,從懷裡取出一張帖子遞過去。未過多久,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匆匆步出大門,對那車伕客氣地道:“我家爺有請兩位公子。”
車伕聞言,便回到馬車前,然後恭敬地開啟了車門,裡面就下來了兩個人。
二人皆是錦衣華裘,丰神無儔,非芝蘭玉樹、雪裹瓊苞不足以喻,身形如驚鴻照影,緩步而來,其中那年紀小些的少年一面往大門內走,一面對身旁弱冠模樣的青年男子笑道:“這宅子雖不及咱們家一個零頭,倒也修得精緻有趣。”青年笑容溫華,徐徐道:“聽說這位周允紋周掌事起居細緻,於衣食器玩之上,向來頗為喜好,這宅子修得精美,也是正常。”
兩人說著話,不覺已隨著前面領路的人走到了一處正廳的石階之下,正廳的堂前,一名頷下微須的華袍中年人面帶微笑,對著二人一拱手道:“卻不想尊客臨門,當真蓬蓽生輝……少堡主與少君請。”說罷,伸手相請二人入內。
北堂戎渡身披狐氅,一襲淡綠錦衣,寬袖虯領,笑容溫和道:“周掌事客氣。”說著,已與沈韓煙在上首的客位坐了,旁邊就有丫鬟送上茶來。
廳中只有三人,周允紋心中思緒百轉,面上卻只是笑容滿滿,在恭敬之中,又保持著一絲不卑不亢,笑道:“如今天氣比往年要冷,倒不知少堡主輾轉來此,有何貴幹。”
北堂戎渡卻只是安穩坐著飲茶,似乎並不著急,直到放下了杯子,才語氣清淡悠然地道:“好茶。”既而徐徐打量了一下廳中的擺設,忽笑道:“……周掌事這所宅子,想必花費不菲。”周允紋未想到他不談來意,倒是注意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遂頓了頓,謙然道:“區區陋室,怎比無遮堡萬一,倒是讓少堡主見笑了。”
北堂戎渡把玩著茶杯,忽然間用手輕敲了兩下桌子,對朝身邊的青年道:“韓煙,你看這桌椅怎麼樣?”沈韓煙看了一眼,道:“金柚木所制,和家中花廳內的那套桌椅倒是一個材質。”說著,目光在一隻高腳擱几上的一盆花上掃過,微微笑道:“汝窯的‘雨過天青’瓷,我記得房裡的窗臺上,也有這麼個類似的花盆,裡面種了你喜歡的盆景。”
周允紋能成為如今平劍山莊當中的重要人物,自然心思敏銳,此時見狀,已隱隱覺出了幾分兩人眼下這些舉動背後的深意,遂面色微微沉下,片刻之後,又重複了一句:“不知少堡主今日輾轉來此,有何貴幹。”北堂戎渡卻是沒回答他,只是重新拿起茶杯,淡然道:“韓煙你說,我是無遮堡的少主,哪怕是咽金噎玉也是不足奇的,可別人不過是平劍山莊的大掌事,怎麼家裡竟也有幾件和我一樣的東西?這宅子修的,怕也要一大筆銀子。”
他說著,面色柔和地看向周允紋,半晌,忽饒有興致地輕聲笑說道:“周掌事斂財有術,在平劍山莊二十一年,似乎是賺了不少銀子。讓我想想……”少年拍拍額頭,透露了一點手上搜集來的情報:“對了,比如說四年前暗中剝扣十七萬兩銀子,去年虛報荊州收益帳目,還有——”
北堂戎渡笑得人畜無害,但一雙藍眼中卻冷靜得令人生寒:“……還有十多年前,與平妻柳氏合謀,秘密害死當時的莊主夫人——”
周允紋瞳孔驟然一縮,隨即猛地逼視著北堂戎渡意態閒閒的藍眸,眼中隱隱有精光兇冷,驚駭怖懼之餘,心中驟生兇戾——一旦今日這些話被傳出,自己則必是死無葬身之地!
“就靠你宅裡這些人麼?”北堂戎渡似乎完全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得笑了,“我父親十五歲便斬殺了號稱北方第一高手的琅圜閣主玉照師,我如今十四,雖還沒到那個程度,不過也不是這裡的人能夠留得下的。”少年璨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況且更重要的是,我,姓北堂。”
周允紋的氣勢一下鬆懈了下去,嘴裡隱隱有些發苦。是的,即便他方才在一瞬間有了魚死網破的衝動,可理智卻馬上壓下了這個念頭——魚死網破,他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資格!面前的這個少年,如今僅僅十四歲,就已名滿江湖,心狠手辣,思謀詭譎,不論是心智還是武功,都已經是江湖上頂尖的人物,而更重要的是,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