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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他平生從未聽過這樣推心置腹的溫言款語,這樣全身心俱是滿滿信賴的剖白……父母對他並無多少親情可言,兄弟之間更是隻有你死我活的爭鬥,姬寵侍孌們只會奉承討好他,眾多下屬敬畏懼怕他。。。這天下間絕大多數人或是畏他,敬他,恨他,可卻只有這個人是不同的,這孩子不怕他,也不特別敬戴他,更不會刻意討好他,這個少年願意與他親近談笑,有時也會和他吵架,甚至惹怒他,但是他從沒有真正厭棄過這孩子,就如同一頭危險的野獸,在面對幼崽的時候,願意偶爾收起鋒利的爪牙,用溫暖的皮毛為其遮風擋雨。。。
男人自水中轉過身,微微抬眼看著坐在池壁上的少年,一對金瞳中流轉著幽暗不定的色澤,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很快地,他就笑了起來,既而溫言緩緩問道:“若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麼渡兒,本座問你,等以後你也有了孩子,假若有一日本座和那娃娃同時中了奇毒,你卻只有一顆解藥,你會選擇本座,還是那孩子?”
北堂戎渡看著他,忽然也笑了,悠然道:“我選父親你。。。孩子沒了,我以後還可以生很多,可是你沒了,我上哪裡再去尋一個爹呢。。。雖然你打我的時候還挺用力的。”
這樣原本充滿溫情意味的言語,就這麼讓那最後一句話給煞了風景,北堂尊越不覺笑罵道:“就那麼一點兒小事,現在還記著呢?”北堂戎渡咧了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眨眼道:“我可是從小就很記仇的,爹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時間北堂尊越沐浴完畢,回到了昨夜睡過的房中,北堂戎渡站在他身後為他梳頭,將那髮絲用梳子慢慢理順,道:“今天我和韓煙去打獵,爹也去麼?”北堂尊越聽了,心中無端有些不悅,慢慢捻了一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你既然已經答應姓殷的小子,會助他成事,還有工夫遊山玩水?”北堂戎渡倒也不怎麼在意,可有可無地道:“也罷了,那就改天唄。。。”他說著,卻是敏銳地從男人的話裡聽出另一分意思,遂眼中微微一閃,淺笑道:“怎麼,爹的意思,是要我開始慢慢學著接手堡裡的事麼?”北堂戎渡這些年在外率人打拼,雖說在無遮堡各處分部勢力中間已攢下不小的聲望,且掌管了天璇堂,但畢竟數年不在堡中,真正的權力核心他還沒有參與進去,而如今北堂尊越剛才的態度,卻分明是有讓他負責此次平劍山莊一事的意思,北堂戎渡前時一口答應殷知白,是因為他完全有把握北堂尊越會同意,但也沒想過此事會由自己接手……他本以為自己只是會聽從北堂尊越調派行事而已,這倒算是個意外了。
北堂尊越漫不經心地摩挲了一下溫潤的扳指,神情自如:“本座當年十五歲便執掌整個無遮堡,你如今十四,即便不及本座,總也不能差得太多。”北堂戎渡微微斂眸,既而輕聲應道:“孩兒知道了。”
一間議事堂中,兩面分坐著數名錦袍羅繡的中年男子,其中最年輕的也有大約三十三四歲的模樣,人人皆是目色沉靜,神情穩著,幾個美貌侍女穿花蝴蝶也似,手捧香茶一一奉上之後,便無聲退了下去。
諸人正安坐之際,忽聽有人淡笑道:“方才和父親下了盤棋,因此來得有些遲了,諸位不要見怪。”說著,一名黃衣少年已姍姍踱入堂中,面容修秀無儔,眸中闊海橫波,含笑朝著在座諸人微微頷首示意。眾人站起身來,或是口稱‘少主’,或是稱其‘公子’,皆道:“言重了。”
北堂戎渡笑容溫和,讓眾人都重新坐了,自己也坐在堂內正中間的桌前,捧起一盞熱茶呷了一口,這才抬眼一笑,道:“我今日讓各位來此,是因為有一件要事,要與幾位商量。”說著,就笑道:“平劍山莊莊主殷如烈,如今怕是也沒剩多少日子了,他膝下兩個兒子,長子殷知白與我交好,我屬意助他坐上莊主之位,各位以為如何?”
這一番話雖未說明,裡面的意思卻已是再直白不過了,當下諸人面上神色雖不動,心中卻自是各有計較,正安靜間,卻聽一個聲音忽然穩穩道:“小公子如此,不知可已得了堡主的首肯?”
說話的是一名四十七八歲模樣的中年人,濃眉鷹鼻,身材高大,北堂戎渡含笑看過去,道:“原來是董司執。。。父親他自然是答應了的,且令我一手操辦,不然我又怎敢擅自行事?”董步川微微笑了一下,語氣不卑不亢道:“恕屬下直言,江湖盡知那殷知白是有名的浪蕩子,其弟殷知玄卻是年少有為,如今把持著平劍山莊十之二三的勢力,公子如今若是一意要助那殷知白,只怕是要頗費力氣,得不償失。”
董步川是無遮堡中的老人,曾跟隨過北堂戎渡的祖父,資歷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