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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先前時的模樣,她攜著北堂戎渡的手,在一張貴妃榻上坐了,兩人一起絮絮說著話。
剛說了沒幾句,許昔嵋的笑容就突然凝滯在了臉上,她忽地握緊了北堂戎渡的手,目光犀利如冰:“不對……剛才我一時心神激動,沒有顧得上注意到……你,你娘怎麼會是她,你明明,你爹明明是北堂尊越那個小子,他們兩個是兄妹,都是北堂晉臣的種!”
北堂戎渡眼底的神情一凝,突然就淡漠而笑:“是,我就是他們倆生出來的,他們兩個以前不知道這事,後來我娘知道了,就死了……祖父當年只說我娘是在外面收留的養女,堡裡的人,從來都不知道我孃的身世。”說著,就一一將從前之事全部告知了許昔嵋。
“……北堂晉臣你這畜生,害了我還不夠!又害了我女兒!”許昔嵋猛然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質扶手,胸口劇烈起伏著,“你這混帳東西,混帳……”她忽然又淒厲冷笑一聲,咬牙道:“好,好孩子,你做得很好,那姓安的賤人害死你娘,你就應該這麼炮製她,叫她和她肚裡的孽種一起死!只可惜我不在,不然我不會這麼便宜了她,定要將她投入教中的蠆盆,受盡萬蛇噬身之苦而死!”
北堂戎渡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報了仇,母親也已經逝去多年,您就不必再想這些陳年舊事了。”許昔嵋看著少年,情緒平復下來,不覺幽幽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撫著北堂戎渡的臉:“我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了娘……北堂尊越他,對你好不好?”
“父親對我很好,您不用擔心。”北堂戎渡露出一點笑容:“倒是您身為教主,不是一般應該在苗疆總教那裡嗎,怎麼到這兒來了。”許昔嵋雲鬢如霧,愛惜地摸了摸少年的頭髮,聲音如同流水潺潺:“我身為教主,卻沒有兒女,因此這回出來,就是要去尋資質極好的孩子帶回總教,精心培養,日後來繼承教位……現在好了,我有了自己的親外孫,還要再去找什麼人?”北堂戎渡笑了笑,沒說什麼,許昔嵋對他越看越愛,只不過在端詳了少年一陣之後,不免又勾起往事,因此漸漸就有些唏噓,道:“你長得確實很像你祖父,當年他有事在苗疆停留,無意中與我相識,那時候我多年輕啊,才剛剛十五歲……而現在,我卻已經老了。”
她說著,含笑將北堂戎渡攬住,溫柔地用手摩挲著少年的脊背:“只可惜教中的弟子雖然不拘是苗人還是漢人,就連教主也不一定就是苗人擔任,可我,卻是實打實的苗女……苗人向來都是一夫一妻,可那時你祖父卻已經娶了親,當時教主便是我爹,他知道你祖父已經有家室之後,堅決不肯讓我跟他走,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我肚裡已經有了你娘……”
許昔嵋身上有著醉人的香氣,北堂戎渡任憑她撫摩著自己的背,知道許昔嵋此時需要把這些話都說出來,發洩一下,因此就順著她,輕聲問道:“那後來呢。”許昔嵋低低笑了,曼聲道:“後來?後來我硬是生下了你娘,可是生下沒到一天,我爹就告訴我因為不足月,孩子已經死了,我一想你娘確實剛到七個月就被生了下來,出生後也虛弱得很,再加上我爹把一個死嬰給我看了,我也看見了那死嬰身上的紅色胎記,因此就相信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我爹把一個做了手腳的孩子給我看,卻把你娘送給了你祖父,徹底斷了我的念頭,不然你娘若是讓我撫養,我只要一看見她,肯定就要想起你祖父,只怕後來說不定會去找他。”
北堂戎渡想了想,道:“那祖父他怎麼後來不和您聯絡了?不然您也不會不知道我娘還活著,北堂家的男人性情可不怎麼好,哪怕是別人反對,他恐怕也會硬帶您走罷?”許昔嵋忽然笑了起來,起身走到了窗邊,看向外面:“因為我自動和他斷了往來……當年我懷了身孕之後,就要你祖父休了他家裡的妻子,這樣我爹就沒有理由再反對我們了,可是無論怎麼說,他都堅決不肯,我一氣之下,只道他對我薄情,因此就和他了斷了關係,以後也就沒有再見他一次。”
許昔嵋悠悠輕笑,明晃晃的日光投在她臉上,越發顯得肌膚透亮,如同白瓷一般:“我當時對他說‘黃泉碧落,再不相見’,而他那樣的人,也果然沒有再來見我。”
她轉過身,莞然笑著看向北堂戎渡:“方才聽見你船上有人吹《思帝鄉》,當年這也是我常吹給他聽的曲子……”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果然,哪怕這麼多年了,我也到底還是,沒有忘了他。”
七十六。 暗生
北堂戎渡見她纖細的身影靜立在窗前,隱隱給人以孤寂淒冷之感,便勸解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