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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便撥轉馬頭,朝這邊策馬而來。
男人坐在馬上,衣袖緊緊扎進護腕中,滿頭黑髮在背後紮成一束,穿著漆黑髮亮的兇獸步雲長靴的兩隻腳踩在馬鐙子上,眼睛銳利而深邃,盯著面前的人,似是隱隱有所歡喜,但很快就又閃過一絲怒意,輕斥道:“病都沒好利索,昨天還半死不活的,眼下倒出來做什麼?”
北堂戎渡沉默了一下,把水囊收起來,低聲道:“……都好了,我已經沒事了。”剛說完,不料卻很沒有面子地咳嗽了幾下,男人微惱道:“胡說八道,這就叫‘都好了’?”口裡雖是呵斥,但眼中的神情卻是柔和的,北堂戎渡微微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沒話找話地道:“那你呢,怎麼也來了……”
其實北堂尊越和他一樣,也是出來散心,卻不料父子兩人竟遇到了一處,亦算巧合,北堂尊越見北堂戎渡騎在馬上,身穿勁裝,一頭青絲披垂在身後,只在額間縛了一條兩指寬的綴玉帶子,繫於腦後,俊美之餘,整個人亦格外添上三分英氣,不禁越看越愛,直想摟在懷裡好好疼惜愛憐一番,卻又偏偏不能如願,一時間心中有極端扭曲卻強烈的情緒翻翻滾滾,折騰不休。
北堂戎渡無意間抬頭,就這麼看見了男人眼中的火焰,他彷彿被灼到了一般,心頭一跳,隱隱生涼,喉頭頓時發癢,想要咳嗽,但又努力忍住了,下意識地調轉馬頭,朝一處方向行去:“……天熱得很,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罷。”
一隻手卻準確地握住了少年的右腕,北堂尊越看著那用繃帶纏裹的手掌,皺眉道:“……怎麼了?”北堂戎渡只得暫時停下馬,含糊道:“不小心弄的……一點兒小傷罷了。”北堂尊越盯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目看得北堂戎渡渾身不自在,明明是一張俊美到驚心動魄的面孔,少年卻沒法多看下去,只垂著眼睛避開那目光,北堂尊越見狀,心中不喜,他不願意他的孩子這樣避開自己,遂用手抬起北堂戎渡的下巴,讓少年抬起頭來,他審視著兒子蕭逸的面孔,卻只看到男孩微微抿起的一痕薄唇。
“……渡兒,你是在怕本座嗎,你在怕,你父親?”北堂尊越輕聲道,摸了摸少年的臉頰,卻發現那光潔的肌膚有點兒涼……男人的掌心很溫暖,但如今給人的感覺卻不再是從前那樣單純的慈愛,而是一種令人難堪和無法接受的溫度,幾乎能夠把他燙傷……北堂戎渡突然兩腿用力一夾馬腹,打馬而去,馬蹄‘得得’聲中,已不徐不疾地朝前行去,北堂尊越見狀,一言不發,亦自策馬跟了上去。
兩人騎馬走了沒多久,便經過一處廢棄的古寺,寺中鋪地的青石上裂出無數細紋,殿前的擎柱亦是紅漆剝落片片,滿是一派破敗頹舊之感,唯有幾株花樹開得明妍嫵媚,這才給此處添了幾分生氣。北堂戎渡下了馬,把馬拴在一棵樹下,自己走到廊柱下的陰涼處,歇一歇腳。北堂尊越也自馬上下來,走至少年身旁,此時偶有微風拂過,拂落枝頭的花朵,頓時落英繽紛,淡香襲人,風過處,好似下著一場花雨。
北堂戎渡見男人過來,不由自主地便往旁邊挪了挪,北堂尊越見他這樣孩子氣的舉動,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遂咬牙道:“本座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說完,又輕哼道:“還是昨天聽話得多,老實得很……”北堂戎渡摁了摁受傷的右手,垂目道:“你明——”
話音戛然而止,男人毫無預兆地將北堂戎渡扯進懷裡,北堂戎渡一驚,剛想掙扎,男人卻已經撫摸著他的後腦勺,把少年的臉揉進自己的肩井位置,語氣中幾不可覺地攙有一絲晦澀,低聲道:“你這個混帳小子……本座生一頭豬出來,還能殺了吃肉,生你出來,卻只是來氣本座的……”北堂戎渡意欲掙扎的動作止住了,他沉默著,忽然覺得心裡難受,頓了頓,然後就把臉埋進北堂尊越的胸前,不說話,北堂尊越摟著他,亦是靜靜無言。
半晌,有溫熱的吐息拂在了耳朵上,北堂戎渡一怔,抬首就見北堂尊越正低下了頭,英俊得具有壓迫感的面孔就近在咫尺,他一驚,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就去推對方的胸膛,不料一隻有力的大手卻先一步地握住了他的左腕,直接將其抬至他的頭頂上方,就壓制在身後的廊柱上,另一隻手則按住了他的胸膛,同時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伴隨著火熱的薄唇壓落在少年的唇上:“乖孩子,別動……”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一十六。 脅情
北堂戎渡大驚,男人的唇已經不容抗拒地佔據了他的唇瓣,那種彷彿連頑石都能夠熔去的熱度,令北堂戎渡的後背立時就激起了大片細密的雞皮疙瘩,連寒毛也統統豎了起來,他不是未經人事的雛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