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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簾捲起,讓日光照進來,北堂戎渡在窗邊坐下,朝外看去,就見廊下孟淳元正在逗弄著一隻鳳頭鸚鵡玩耍,不遠處幾個年輕侍女手持團扇,在花叢旁咯咯嬌笑著去撲蝴蝶,一派無憂無慮的爛漫景象,北堂戎渡安靜看著,突然間就想起上午在那所古寺中發生的事情,男人火熱而熟悉的懷抱,蠻橫卻又不失溫柔的大手,滾燙的唇,以及那難以抗拒的牢牢桎梏……只聽一聲輕微的脆響,北堂戎渡手裡拈著的一隻細瓷小杯突然被捏碎,裡面的半盞茶水弄溼了左手,翠屏一驚,忙上前收拾了,又掏出絹子替北堂戎渡擦淨了手,一面道:“好好兒的,這又是怎麼了?”北堂戎渡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之色,淡淡道:“……沒事,我只是忽然有點兒頭暈罷了。”
正說著,卻見一個白衣玉冠的青年自外面進到房中,手裡端著一隻青瓷螺珠盤子,裡面盛了新鮮的荔枝,青紅相映,分外好看,見北堂戎渡坐在窗前,便道:“怎麼起來了。”北堂戎渡抬頭看著他玉顏雪衣,清寂出塵,一雙墨珠般黢黑的眸子裡靜含著淡淡的關切之意,心中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委屈之極,堪堪難禁,起身走過去,一把抱住對方,把臉頂在青年的肩窩上,悶悶道:“韓煙……韓煙……”沈韓煙一怔之下,下意識地亦伸手回擁住他,翠屏見了兩人這番情境,早知機得快,靜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兩人雙雙倒在近旁的一張貴妃榻上,沈韓煙心中奇怪,兼且擔心北堂戎渡暑氣未褪,不覺就微微掙一掙,握住了北堂戎渡正在解他腰帶的手,道:“北堂……怎麼了?”北堂戎渡把臉埋進青年懷裡,拱開鬆鬆的衣襟,露出白玉也似的胸膛,襯得上面的兩點殷紅格外醒目,北堂戎渡低頭含住,這才覺得好些……他父親的那一具充滿了男性剛陽之美的身體也許確實完美,可他很難壓下那種異樣的排斥感,而只有眼前的這個人,這具柔韌熟悉的身軀,才能讓他覺得輕鬆與安慰……或許是感覺到了少年不平靜的心緒,沈韓煙看著那雙似乎隱隱藏著莫大委屈的清澈眼睛,心中不禁柔軟起來,他放鬆了身體,柔順地配合著少年的所有舉動,掌心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慢慢輕揉著,依稀是在撫慰……裡間的呻吟聲一下比一下急促,半晌才漸漸細不可聞,卻沒等緩過氣,又突然拔高了起來,外頭幾個侍立的丫鬟臉色微微發紅,抿著嘴兒笑,伸手把一副捲起的湘妃竹簾慢慢放了下來。
原本還是炎炎午後,誰知天就變了,不想竟漸漸有云聚攏起來,陰晴不定,終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室中兩人交股纏綿之際,只聽外頭雨打花葉,綿綿不休,雨聲中,夾雜著屋中那似吟似急的喘息,又漸漸彌散開去……
……少年雪白的肩膀整個露在外面,肩頭一襲素白的柔滑輕薄衣衫鬆鬆掛於臂間,半褪半掩,把肌膚襯得格外瑩白勝玉,沈韓煙輕撫著那光滑的肩膀,身上雖是痠痛不止,卻還是將嘴唇貼在北堂戎渡的鎖骨上淺吻,半是心疼半是薄責,低語道:“……明明病還沒好,倒出去打什麼獵。”北堂戎渡動了動身子,微微蹙眉,伏在青年肩頭,閉著眼不言語,沈韓煙見他神色鬱郁,不覺動容,凝視著他須臾,撫著少年的鬢髮輕嘆道:“還頭暈麼。”
北堂戎渡搖一搖頭,不說話,沈韓煙神色疲累,輕輕拍著他的背部,道:“北堂,我見你這模樣,好象是心情不好,就彷彿是受了委屈一般……”北堂戎渡睫毛顫了一下,微微睜開雙眼,淡然道:“說什麼呢,誰又能給我委屈受……”說著,枕在青年手臂上,將臉埋於那青絲之間:“……莫非生了病,還不許我撒個嬌麼。”
沈韓煙聽了,心中便也釋然,遂扶著少年素白的肩,吻一吻對方的額頭,輕笑道:“這個麼,自然是許的。”北堂戎渡躺在青年身邊,一隻手撫摸著對方細膩如白瓷的腰側肌膚,低語道:“剛才你叫得那麼急,外面的人必是都聽見了……”沈韓煙驀地俊容通紅,只是不言語,慢慢坐起來理了理衣裳,方道:“才在井裡湃過的果子,可要吃麼。”北堂戎渡見那織篾席上隱隱有幾點殷紅,便扶著青年的腰,問道:“把你弄疼了是嗎。”沈韓煙眉宇之間有著疲憊之色,道:“……沒有。”說著,有些艱難地起身,去取了裝荔枝的青瓷螺珠盤子過來,給北堂戎渡剝荔枝吃。
北堂戎渡把衣衫略理了一下,歪在貴妃涼榻上,道:“記得有用橘子汁凍成的冰塊兒,叫人拿一碟子來,給我含著祛熱。”沈韓煙微微凝眉,正色道:“才做了那等事,怎好即刻就用冰,況且你還病著,不可貪涼,還是先吃些水果罷。”說著,將剝好的荔枝喂進北堂戎渡嘴裡,北堂戎渡咀嚼了兩下甜甜的果肉,微閉了眼,輕嘆道:“韓煙,還是你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