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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尊越坐起身來,朝旁邊一看,就見北堂戎渡還尤自未醒,一身綢衣雪白,雙眼仍合著,北堂尊越想起夢中情景,原本就不平靜的身體又頓起騷動,丹田位置一片火熱,他皺眉沉默地壓抑著,若非不肯壞去多年來父子之間情分,早已翻身覆上去,強行做個痛快。
正沉默之際,北堂戎渡卻是醒了,睜眼見北堂尊越正赤著上身坐在旁邊,神情怪異,不由得揉了揉眼,也慢慢坐起了身來,打著哈欠道:“爹怎麼醒得這麼早……”北堂尊越也不看他,直接下榻趿了鞋,腰下只穿著一條白色長褲,走到窗前把窗戶開啟,面朝窗外,背對著北堂戎渡,道:“……昨晚喝得爛醉,要不要叫人做些醒酒湯?”北堂戎渡揀起外衣披在身上,道:“不用,我倒也沒覺得怎麼頭疼。”
昨夜的細雨將竹葉洗得碧透,涼爽清新的晨風迎面吹進房中,漸漸平息了男人身上不安分的騷動,北堂尊越這才回過身來,去取了衣物穿上,淡淡道:“本座回去了。”北堂戎渡正在彎腰穿鞋,聞言抬頭道:“爹不在我這兒吃了飯再走麼?”北堂尊越將腰帶束起:“不了。”
既是如此,北堂戎渡也不多留,兩人一同出了書房,分頭各自散去,外面花草盡數水溼,地表略略泥濘,空氣中,自是一派清新之氣。
北堂戎渡回到正閣,徑直進到臥室,適逢沈韓煙恰巧剛起了床,正由侍女服侍著穿衣,見他回來,便道:“剛好我正要讓人去書房喚你,今日是太夫人壽辰,總不好耽擱的。”他說著,幾個侍女已將一身頗為正式的華服從床頭捧過來,替北堂戎渡重新換了衣裳,伺候梳洗,北堂戎渡一面刷了牙,將漱口水吐進侍女手裡的銀盂中,一面道:“外祖母做壽,我自然有分寸,記著這事兒呢……禮物可都備好了麼。”沈韓煙點頭道:“早已辦妥了的。”
兩人收拾妥當後,便乘車出了無遮堡,隨行的共有三四十人,皆是鮮衣怒馬,錦繡遍身,押送著滿滿兩大車的壽禮,一行人走了一時,等快要到了中午之際,天上早已是烈日炎炎,道邊樹上的蟬有氣無力地鳴叫著,馬背上的數十名錦衣人,也在額角間密密沁出了汗水。
沈韓煙伸手掀開了車簾,頓時就有一陣熱風夾雜著絲絲草木氣息撲面而來,沈韓煙朝外面看了看,道:“今天確是熱得很,若是有個地方歇歇腳,倒也不錯。”旁邊北堂戎渡正拿著扇子扇風,聞言笑道:“確實夠熱的。”正說著,一人一騎忽然從前方遠處奔來,是在前探路的馬哨,馬背上的漢子熟練地在馬車旁勒馬放慢了速度,既而撥轉馬頭,與車保持著同行,恭聲對正掀開車簾往外看的沈韓煙道:“啟稟少君,屬下在前方探明一間茶寮,眼下天氣酷熱,不知主子們可要在此暫且歇腳?”沈韓煙聽了,不覺回頭朝北堂戎渡笑道:“倒還真有歇息的地方。”北堂戎渡也笑了,既而吩咐道:“那便去歇一下罷,也讓大夥兒都能喝口水。”
那人恭聲應了一句,隨即便策馬前奔,不一時,隊伍便來到了那間茶寮前。
說是茶寮,其實卻簡陋得很,只能算是個茶棚子,不過總算也遮起了一方蔭涼,擺著四五張粗木桌子,十餘名江湖漢子坐在桌前,一對中年夫婦正忙碌著,將大碗的茶水不斷送上。
眾人原本都只顧著喝茶解渴,忽見了北堂戎渡一行人前來,都不禁抬頭看去,就見隊伍裡一人驅馬上前,打量了一下這個頂多只能容納二十來人的茶棚,隨即一揚手,就將幾錠銀子分別穩穩地落在每一張桌子上,沉聲道:“諸位,讓個地方。”
這群人明顯是一起的,雖是武人模樣,打扮卻也只是十分尋常,明顯不過是些討生活的,此時見了銀子,再一瞅車馬隊伍,只是互相對望一眼之後,就一同站起身來,把銀子抄進懷裡,走出了茶棚,把地方讓出來,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站在棚子外面,叫那對中年夫婦拿來幾大壺涼茶,一群人立在太陽底下喝著茶水。馬背上那人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又一掃對方十餘人被烤得汗津津的臉,到底還是沒有開口把這些人趕遠。
北堂戎渡和沈韓煙下了車,早有人將一張桌子和兩條長凳反覆擦得乾淨,又叫那對夫婦趕緊送水,北堂戎渡掃了一眼不遠處那些在大太陽下喝茶的江湖漢子,坐了下來,心中並沒有覺得任何歉疚,這就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從來就沒有平等這種說法,再世為人十四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北堂戎渡一面用扇子扇風,一面吩咐道:“都進來歇著罷,喝口水再上路,今兒天熱得很,沒那麼多規矩。”他發了話,眾人這才紛紛下馬,一邊擦汗,一邊進了棚子裡涼快一下,等著喝點兒水來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