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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少年確是醉了,而他,卻是否亦是真的如此?!
他不是個在乎倫常天理的人,多年之前允許嫡親妹妹產下兩人亂倫之子的舉動,也已證明了這一點,若是他還有其他的孩子,若是眼下使他動念的是他另外的什麼孩子,無論男女,他也都並不會介意將其攬進懷裡,去滿足心底那叫囂著的渴望,只是,只是,卻偏偏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的渡兒……
北堂尊越心中有如轟雷掣電,一言不發,目光只盯在正摟著他右臂的北堂戎渡身上,那少年的額頭還兀自抵在他的肩部位置,低低而笑,北堂尊越只覺得心如重錘鑿擊,破去堅石,滿腔亂緒盡化作繞指纏綿,上不得,亦下不得。
再如何無情冷血的人,也許亦總有遇到例外的那一天,在十六歲之前,他自傲,驕狂,以為自己沒有絲毫破綻,沒有任何弱點,亦同時不知血緣親情,究竟是何滋味,心無羈絆,無牽無掛——他無論心神亦或力量,皆已足夠強大,怎麼還會需要無用的情感?直到有一日手裡第一次託著一個初生的肉團時,這種格局,便開始被打破。
最開始不過是以旁觀的態度去冷眼觀望,不料一日復一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子就成了他的弱點,成了他的破綻?或是父子天性使然,或是血脈牽繫緣故,或是那孩子對他胃口,總之人性初開,胸臆中流動著奇異的滿足感,並且自然而然地開始明白如何去惜視和維護這種情感——
就像是從前向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一旦擁有,就會格外寶貴,格外珍惜。
北堂尊越看著少年漆黑的頭髮,他當然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得到對方,因為這個孩子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還沒有足夠拒絕他的力量,只要他想,只要他去做,這個豐秀絕倫的少年,就一定會是他的了……
只是,他雖抱有不可言說的念頭,可這少年心裡,卻偏偏沒有半分遐思,他再清楚不過,對方把他當作父親,當作友人,甚至當作兄弟,可與他同樣的心思,卻是半點不曾生出過……
北堂尊越緩緩伸手去撫摸北堂戎渡的頭髮,入手處,是絲絨一樣的涼滑與柔順,少年習慣了兩人之間這樣的親密舉動,甚至還微微眯起了眼,一副挺舒服的模樣,就像是一頭享受著旁人替自己舔舐皮毛的獸,北堂尊越凝視著這樣的少年,突然心底就生出了一股陰暗得幾乎近於惡毒的念頭:要是少年知道自己的父親眼下對他正抱有一種怎樣的想法,他可還能夠這麼悠閒自在地偎依在父親身旁,毫無防備地嘻笑麼?如果他知道他的父親想撕光他的衣服,狠狠刺進他的身體裡,讓他哭,讓他叫,讓他流血,讓他呻吟著求饒,那他可還會笑得這麼沒心沒肺,懵懂無知!——
憑什麼要本座魔念纏身,而你卻無牽無掛!
摟住男人右臂的手忽然鬆了開去,少年抬起頭,色若峨峨春山,打了個哈欠,道:“睡飽了……爹,我先回去了,手頭還有些事要處理。”話音未絕,卻忽看清了北堂尊越眼中晦澀不明的沉沉暗湧,那依稀是一種極端扭曲,並且強烈的怪異色澤,北堂戎渡不禁一愣,道:“爹,你怎麼了?”
北堂尊越手上一頓,原本流轉著複雜情緒的眼睛裡,此刻卻硬生生地閃過了一絲柔軟,男人下意識地斜挑眉峰,含義不明地笑了一下:“什麼?”同時眼中早已重新恢復成了平日裡波瀾不驚的模樣,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一般,就彷彿方才的一切,完全只是北堂戎渡一時眼花了一樣……北堂戎渡只是略略疑惑地皺了一下鼻子,也沒想別的,搖頭道:“沒事。爹,那我回去了啊。”說著,下床穿了鞋,北堂尊越自身後看著他,眼底的一絲幽火漸漸燃燒起來,一直在黑暗中沉寂蟄伏已久的東西亦在蠢動,也許灼熱,也許強烈,也許邪惡,也許衝動……卻終究,沒有伸出手去。
夜色清冷,臨窗的桌面上放著筆墨紙硯,幾沓冊子,素紗的燈罩上有工筆勾勒的仕女圖,裡頭的紅蠟被火舌舔得柔軟,柔光微微地亮,窗戶自外面推開,只見窗外種著幾竿竹子,婆娑玉立,翠色遮映,根根青綠欲滴,襯著月色,明顯比別處幽靜許多,竹影映入屋內,搖清碎影,倒也彷彿令人覺得格外涼爽起來。
北堂戎渡安靜坐在桌前,批了一陣公文之後,便放下筆,抬頭見疏竹虛窗,月輝淡淡,便站起身來,一徑出了書房。外面地下竹影參差搖晃,北堂戎渡在窗外倚著欄杆吹吹風,暫時休息一會兒,微風中送來綠竹的清新之氣,倒是十分醒神。
……北堂尊越沿著碎石小路走近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少年背靠欄杆站著,一手慢慢揉著額頭,身上披著的翠色衫子與旁邊栽種的幾株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