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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自己的心思之後,連日以來,卻是越陷越深,與北堂戎渡相處之際,情緒喜樂等等已然有些難以自控,彷彿那身子和心都有幾分漸漸不太受制的意思……北堂尊越一念至此,陡然之間心頭一震,腦中清明起來,想起自己平生行事何等恣意,三十一年來都是一向憑心而為,任他什麼大事,又哪裡曾猶豫遲疑過分毫,卻如何眼下牽扯到一個‘情’字,竟就這等拖泥帶水,委決不下?管他是親生兒子還是毫無干係的陌生人,既是對其有意,割捨不得,那便一徑攥進手裡又如何!
既生此念,心中頓時一片火熱,目光定定止在正轉過身去看花的北堂戎渡背上,想到將其剝去衣物摟在懷裡,肆意輕薄之時,卻不知是什麼場景?又忽想起方才在桌下看見的那一雙腳,若是將鞋襪脫去,將這一對雪足拿在掌中把玩,又是何等快活滋味!
正自心頭洶湧,幾乎欲伸出手去之時,卻忽見北堂戎渡回過身來,笑道:“爹,這花開得頗盛,你那裡可沒有呢。”這一聲‘爹’,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來,頓時就將北堂尊越心頭燒起的那一蓬火澆了個透,北堂尊越臉色不定,神情之間有些異樣,略頓了頓,便道:“……方才談起本座品貌修為,手中權勢,若照你說來,這天下間似乎倒也挑不出更好的了。”北堂戎渡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口道:“是啊。”北堂尊越鳳目微閃,沉聲道:“既是如此,你說,本座在這世間,可還有得不到的東西?”北堂戎渡想了想,忽然笑了:“應該沒有多少了罷。”男人忽站起轉過身,負手在身後,目光閃閃,抬頭看向空中的銀月,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道:“也是,確實沒有幾樣是本座得不到的……不過,從前曾聽人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想來或許這個,倒真是確實不好得來。”
北堂戎渡像是有些驚訝,彷彿覺得出乎意料一般地看了看男人,突然間哈哈笑道:“爹怎麼忽然想起這個,像咱們這樣的人,哪裡還講究這種事。”他頓了頓,從桌上揀起一塊點心送進嘴裡,滿不在乎地道:“唔,不過說起來,確實也真的很難得,比如說我罷,若真有這麼個‘有情人’,那這人必須得是知道我的所有喜樂愛好,心裡想些什麼,要做什麼,明白我,相信我,任憑所有人都惱我罵我恨我要殺我,也會永遠都站在我這一處……可是這等人,天下間又哪裡會有?”
他說罷,渾不在意地給自己重新倒上了酒,慢慢細品,北堂尊越也沒再說什麼,半晌,淡淡道:“……許是有的。”話音未落,已重新坐下,與北堂戎渡一起對酌,兩人一時間談天說地,不知不覺間,滿天繁星閃爍,銀月已漸漸爬得高了。
……
北堂戎渡酒氣滿身地回到房中,就見沈韓煙正盤膝坐著,兀自閉目打坐,北堂戎渡見了,也不擾他,自己脫了外衣,正欲上榻睡下,卻忽想起一樁事來,遂出了房間,一面叫人打水來洗臉,又格外吩咐了幾句,一面鋪開一張紙,略作思忖之後,用左手拿了筆,慢慢寫出一行簪花小篆,吹乾上面的墨跡之後,就丟開筆,就著旁邊侍女端著的水盆洗了一把臉,然後擦乾臉和手,把那張紙仔細捲起,用細細的銅管裝了,這才拿過下人已經備好的鴿子,把銅管拴在鴿爪上,自己走到窗邊,一鬆手,就見那白鴿撲稜稜地飛入了夜幕當中。
北堂戎渡眼見那鴿子已經消失不見,這才拍了拍衣袖,回到臥室當中,徑直轉過幾道珠簾,見沈韓煙仍在閉目打坐,雖只是靜坐無言,也依舊流露出一股儒雅文和氣度,容貌不消說,難得的是那等寧靜沉雅的韻味,北堂戎渡正自看著,忽想起今夜自己與北堂尊越說話時,那一句‘可是這等人,天下間又哪裡會有’,正想著,沈韓煙卻已緩緩睜開眼,綻開一絲溫暖的笑意,道:“見你這模樣,就知是吃酒不少……讓人沏一碗濃茶來喝可好?”
北堂戎渡安然倚在一架八駿屏風邊上,含笑道:“不用,我乏了,還是睡下罷。”沈韓煙聞言,便過來給他解下發冠,服侍他脫衣躺下,北堂戎渡臥在床上,看青年去吹燈,只留一盞悠悠地燃著守夜,便道:“今天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遂將自己受試煉一事細細講了,沈韓煙聞聽,這才清楚了早間受襲一事的來龍去脈,因此一面在北堂戎渡身邊躺下,一面微微蹙眉道:“如此,卻也總是兇險了些。”他雖擔心北堂戎渡安危,心中微有不滿,但許昔嵋畢竟乃是外祖母,自己身為晚輩,自然不能多說什麼,倒是北堂戎渡笑了笑,不在意地道:“當年外祖母也經歷過這個的,那時她還是教主親女,卻也不能免,何況是我呢。”言及至此,睏意繾綣襲上心頭,再懶怠說話,把頭一歪,就偎在沈韓煙肩窩上閉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