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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剎那!
“……老匹夫,本座面前,你可敢再說一遍!”
九十五。 靈犀
“……老匹夫,本座面前,你可敢再說一遍!”
一股濃郁得幾乎可以把天地都裂開一道裂縫的戧烈殺氣,伴隨著陰冷的話語,在殷如海話音方落的瞬間,陡然自遠處遙遙傳來!在這聲音傳至的霎那間,殺氣撲面生疼,隱隱有氣浪翻滾而來,四周百草折腰,仿若在這聲音之下,無法承受一般,殷如海方才毒恨入骨髓的言語,與這聲音相比,卻是高下立判,全場因復仇而形成的殺氣,剎那間,被盡數崩潰驅淨!
整個夜幕下的林中,立刻被籠罩在了這一股凌厲以極的殺氣之下,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感受到了一股濃郁透體的殺機,竟壓得胸口隱隱生悶,殷如海整個人如遭電擊,彷彿有如轟雷在耳邊驟然炸響,雙目瞳孔猛地一縮,眼中立現驚駭,劇震之下,眸中露出無法置信之色,其內甚至夾雜著一股駭然之氣,瞬間頭皮發麻,心臟怦怦跳動,蔓延全身,整個人滯了一下,與場中其他人一樣,面色登時大變!
這是……這是……
這聲音將將自遠處傳來,還沒有完全消散,就見月色之下,已多出了一個健拔的身影!一個身材高大偉岸的男子身披蟒紋錦衣,頭戴高冠,幾縷長髮束在冠內,更多的則是垂身散落,一副黃金鏤空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只能看見一對眼珠子泛著森森的金色冷光,自身上散開一份滿滿地無法形容的殺機,似乎要將這月色都掩蓋下去,尤其是雙目中的冰寒之意,更是入骨三分,腳下一步一步,緩緩地朝這裡走來,他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立刻便有一種顫慄之感從心底油然而出,就彷彿這人便是一頭人型的遠古兇獸,一雙冷目中,皆是滔天的殺戮!
“……北堂尊越!”殷如海猛地瞳孔劇縮,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一步一步向這裡走來的男人,神色間複雜無已,帶著刻骨的仇恨,怨毒,駭懼與不甘,北堂戎渡則是無聲地微微緩下一口氣,卻沒有放鬆戒備,仍然高度集中精神,提防著可能的突然變故,輕聲道:“父親……”
“殷如海,你可敢在本座面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北堂尊越掃了一下不遠處的北堂戎渡,待確定少年似乎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收回目光,雙手負在身後,神色冰冷入骨,看向場中剩餘之人,語氣中帶著一股滔天的傲寒與睥睨之意,平靜無波地說道,只是他目光開合閃爍之間,裡面的殷紅嗜血之色毫無掩飾,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兇獸,令人遍體生寒。
殷如海突然間大笑起來,聲音淒厲,陡然一個字一個字地喝道:“北堂尊越,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如何?你兒子設計害我獨子,令他受盡折磨,悽慘而死,斷我殷家香火,老夫身為人父,此仇不報,愧為人身!”
北堂尊越神色冷漠,仍是向前緩步而行,走向諸人,口中平靜而冷淡地道:“斷你殷家香火?這個你不用擔心,平劍山莊的殷知白活得好好的,他是你侄兒,你殷家香火不會斷的。”北堂尊越說到此處,微挑劍眉:“不錯,渡兒設計了你兒子,但,那又如何?”
男人輕聲冷笑,語氣淡淡:“……即便我兒殺了你兒子,那又怎樣!”一雙鳳目緩緩逡巡著殷家諸人,負手在身後,語氣森冷,一字一字地道:“……本座之子,也是你們配動的!”
……
陣陣慘呼聲中,北堂戎渡背靠著一棵大樹,熟練地檢查並暫時處理了身上的幾處小傷,僅剩的一個黑衣人以手持刀環衛在他身側,全神貫注地警戒著,等到北堂戎渡臨時收拾好了傷口,不遠處的一場殺戮盛宴也已經結束,北堂尊越面無表情地轉身,扔掉還在向下滴血的長劍,走過來看了北堂戎渡一眼,嗜血的金瞳中血光逐漸散去,眼底閃過幾分淡淡的柔和,伸手拿起北堂戎渡的左腕,在脈門上探了探,發現少年並沒有什麼事,這才以袖給對方擦去臉上濺著的幾點血漬,道:“怎麼樣。”
北堂戎渡搖了搖頭,答道:“爹,我沒事。”說著,從地上隨意撿起一把劍,走向對面的林中,不一會兒,又拎著血淋淋的劍返了回來,然後挨個看向地上的屍首,若是見到其中還有沒死透的,便上去補上一劍。
不多時,北堂戎渡扔了手裡的劍,抬起腳踢了踢面前躺著的一個錦衣人,那人看起來應該地位頗高,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卻是還沒有死,北堂戎渡面無表情,道:“告訴我,你們買通的是堡裡的哪個人。”那人情知必死,艱難地冷笑一下,索性一聲不吭,北堂戎渡也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