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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沈韓煙聽了,微笑點頭道:“當年南齊皇帝蕭寶卷為潘妃設步步金蓮之寵,牧姑娘眼下,卻也有步步生蓮的細巧心思。”
牧傾萍聽他讚賞,不覺便燦爛一笑,露出一點雪白的貝齒,同時也含著一點點孩子氣,道:“你吶,可比北堂戎渡那個促狹小子強多了,他向來多是欺負我,很少肯讓我一讓的。”沈韓煙面容清朗,如同一湖碧水投照著月色,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道:“北堂他,其實心地並不壞。”牧傾萍手裡正拿著一根折下的草莖把玩,聞言便‘撲哧’一笑,道:“這個麼,我倒是知道的,雖然他有時候恨得人牙癢癢,但其實對相熟的人卻還真的不壞。”她說到這裡,不覺歪過頭看向旁邊的沈韓煙,凝神想了想,忽道:“喏,咱們也算是熟人,有一件事情我挺奇怪的,你怎麼會和他成了親呢?”
青年坐在亭中,身著月白色的長袍,體態清頤,黑髮挽在銀冠下,整個人透著含蓄恬淡的沉靜氣度,完全是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身周帶著淡淡一絲清香,彷彿分毫不染塵埃,聞言,便看向牧傾萍,目光明淨如天光雲影,清澈而溫和,道:“數年以來冷暖相知,此身若不屬北堂,亦再不知應與何人相偕。”牧傾萍目光中帶出一點好奇而懵懂的笑意,眼神明亮,以手托腮,道:“原來你這麼喜歡那個壞小子啊。”
沈韓煙緩緩露出一抹笑意,如漣漪般在他優美的唇角處徐徐展開來,眸光中有著溫潤的色澤,但笑不語,牧傾萍見他容色寧和,神情莠淡,雖不及北堂戎渡神容奪人,然而卻是真真正正地令人如沐春風,不禁一時間有些凝神,手指捏著團扇上的穗子,道:“你性子這樣和軟,只怕是總受他欺負罷。”沈韓煙不由得失笑:“怎麼會。”牧傾萍探身用扇子去夠湖裡的一朵粉色荷花,口中輕聲道:“你為人很好,別叫他欺負了去。”
沈韓煙不置可否,只是用摺扇輕敲著掌心,微笑不言。
直至傍晚,兩人已回到了無遮堡。
眼下已是六月,天氣暖熱,北堂戎渡見園內的葡萄架子長得很好,蔭蔭如蓋,翠綠欲滴的枝葉藤蔓爬滿了小巧雅緻的涼棚,無數串或紫或青的葡萄從繁複的葉片中垂下來,顆顆飽滿,只瞧上一眼,就覺得清涼,因此便吩咐弄幾個小菜,就在這葡萄架下吃飯。
沈韓煙站在葡萄架旁的一株芙蓉樹前,手裡把玩著一支短簫,正在教孟淳元吹曲,北堂戎渡見那一樹芙蓉花開得粉妍明媚,葉形雅緻,花色豔麗,不覺彎腰從地上揀起一朵落花,輕嘆道:“這樹是我娘當初生下我之後,親手所植,如今一晃十多年,年紀和我也一般大……前時我將此樹由吟花閣移到這裡,卻一直不曾細看,竟未留意它已長得這樣高了。”他說到這裡,不禁又想起曾經人比花嬌的那個清麗女子,然而光陰如水,幾載輪換,芙蓉開了又謝,那人卻已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孟淳元聽北堂戎渡這樣說,不禁抬頭看那樹上如雲霞般的一片盈粉之色,笑嘻嘻地道:“果真呢,這花開得真好。”他年幼爛漫,懵不知事,沈韓煙卻是心懷慨嘆之意,道:“記得我初至吟花閣時,這樹還沒有眼下這般大,如今想想,果真歲月如同流水,孔子說的‘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想來就是如此了。”
北堂戎渡微微點頭,一手撫了撫那樹身,心中感慨之餘,也覺淡淡地親切,正說話間,下人已將飯菜擺在了葡萄架下的桌子上,北堂戎渡撩起衣襬坐下,笑道:“唔,晚上吃些素淡的,才有胃口。”一面拿起筷子,一面叫孟淳元也坐下,三人一起吃了飯。
飯後,北堂戎渡叫人摘了些葡萄,洗乾淨之後,用一盞翠玉盤子盛了,道:“這葡萄結得還好,我去給父親送些嚐嚐。”沈韓煙叫人取來一隻柳條編的精緻小筐,道:“不如用這個。”北堂戎渡打量一下,不覺笑了:“果然,這樣襯著更好看些。”
一時間到了遮雲居,卻正迎面遇見下人們抬著一頂半敞的青色軟輿,隔著影影綽綽的透明白紗,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正端坐在裡面,北堂戎渡往一旁讓了讓,躬身道:“孩兒給父親請安。”輿內的男人見了他,薄唇似乎微微上揚了些許,一隻手從裡面探出,道:“……上來。”
北堂戎渡依言登上了軟輿,此時微風暫至,夜色如墨般一絲一絲地侵進了天空,使得天色逐漸晦暗了下來,一彎新月隱隱攀上。北堂尊越讓少年在自己身旁坐了,一手支著下頜,斜倚在繡榻上,道:“你怎麼過來了。”北堂戎渡拎了拎手裡的柳條小筐,答道:“我園裡的葡萄結得挺好,甜得很,所以給爹送一點嚐嚐……爹這是有事麼?”北堂尊越隨手拿了一粒葡萄送進口中,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