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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紅得猶如塗朱一般……
一道聲音打破了室中的平靜,北堂戎渡擱下筆,一面用嘴往紙上吹了吹風,晾乾墨跡,一面道:“爹,你多寶架的那把‘離依’劍賞給我罷,我喜歡得緊。”北堂尊越似是一時間有些疑惑:“……哪個?”北堂戎渡一挑長長的雋眉,道:“你不記得了?”走到南面牆角的一扇多寶架前,從第三層的格子上取下來一柄式樣古樸的長劍,回到書案前,用手撫摸著雕有魚龍花紋的劍身,道:“這把‘離依’是你二十歲那年,自劍神陸薛人的手中得來……我小時候,吟花閣裡的丫鬟經常會給我講你的事情。”
他說著,便模仿著當初那些美貌女子的口吻,道:“公子知道麼,咱們堡主,實在是天下間最了不起的人物……想那陸薛人縱橫江湖近二十載,一口‘離依’寶劍之上,不知沾了多少成名高手的血,素有劍神之稱,可咱們堡主剛到弱冠的年紀,就斃陸薛人於掌下,將這柄陸薛人從不離身的‘離依’也帶了回來……也就是自那日起,這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就落在了咱們堡主身上……”北堂戎渡一五一十地學完幼時聽過的這些話之後,就不由得笑了起來,一面摩挲著劍身上的花紋,一面道:“爹你知道麼,你可是不知多少姑娘家的春閨夢裡人呢,哪怕兒子都這麼大了,可江湖上那些想嫁你的姑娘,還是多得能從九華山一直排到祁連海……我小時候聽人講著你的事,就經常會想,我父親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北堂尊越只覺得心中莫名地舒服起來,刀削般的側臉似乎微微柔和了線條,低笑道:“你真的這樣想?”北堂戎渡把寶劍徐徐從劍鞘裡抽出,劍色清冷得如同一抹晨曦,涼寒似水:“每一個男孩兒小的時候,都會崇拜自己的父親,覺得他無所不能……這一點,我當然也不例外。”北堂尊越心情大好,看著北堂戎渡把玩著那柄劍,低低笑道:“你既然想要,便拿去……當初陸薛人也不愧是驚才絕豔之輩,武功之高,劍法之強,的確可稱‘劍神’,若非那時本座的‘千錄訣’已進入第九重,初至大成,倒也未必能勝他。”北堂戎渡用手彈了彈雪亮的劍身,輕嘆道:“再怎麼驚才絕豔,死了也只不過和其他人一樣,黃土一掊罷了。”北堂尊越朗聲大笑道:“不錯,因此大丈夫生於世間,自是要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才是不負平生。”他說著,看著北堂戎渡聚精會神地賞玩著寶劍,便一臉慵懶地斜倚著身後的椅子靠背,邪笑著說道:“怎麼,想要學人仗劍江湖,行遊天下?”
北堂戎渡失笑道:“怎麼可能。”他吹了吹寒光四射的劍鋒,嘆笑道:“總有些年輕人以為,那樣仗劍江湖,信馬遊歌的生活是多麼瀟灑自在,他們羨慕那些說書裡面的俠士,名劍風流,美人依懷,可他們也不想想,無論是多麼高高在上的大俠,可也終究還是個人,總是需要吃喝拉撒睡的,行走天涯聽起來倒是很快活,可若是日曬雨淋,露宿荒野,那哪裡還有什麼風流可言?高手也要吃飯,大俠也要住宿,這些都需要錢,需要人伺候,總不能天天靠打劫過日子,美人再怎麼愛英雄,也不會陪著英雄去喝西北風。”
北堂尊越笑不可遏:“我兒,你倒說得極是。”北堂戎渡嘿然而笑,道:“我這幾年在外面的時候,每至天下各地,都有無遮堡各處分舵分部的人服侍著,伺候著,把衣食起居打理得妥妥當當,照應得熨熨帖帖,那些俠客什麼的,哪裡有我這樣的享受?所以說書上講的都是騙人的,我可從來不想做什麼仗劍江湖,行遊天下的俠客隱士。”北堂尊越坐在案前,身上白衣如初冬裡的一捧雪,漆黑的髮絲垂在袍子上,再鮮明搶眼不過,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案面,笑道:“不錯。”
北堂戎渡直視著男人,看了一看,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貼切的形容,男人向來大多都是華衣精服,周身金鏤玉飾,說不盡地威儀狷貴,像眼下這樣素衣淡發的,實在少見,然而比之平日裡的模樣,倒更多了幾分蘊淡平和的氣度,整個人罩在柔和的燈光之中,顯得很有些無波無塵,泠然自靜的味道,一時之間,竟讓人不太容易移開目光……北堂戎渡直看了幾下,才收回打量的視線,既而忽然間輕笑起來,真心讚道:“人家都說,任憑什麼美人絕色,看得久了,也總會覺得尋常無味,如今這話,看來倒也未必……爹,你長得可真好看。”北堂尊越倒未想他會說出這番話來,抬頭看向少年,似乎是有些詫異,不過也只是笑了笑,慵懶道:“這種話,好象也只有你敢當面說。本座十一歲那年,曾經有一回獨自外出辦事之際,偶然遇人出言猥褻……自那以後,似乎也再沒聽見過有人當面言及本座長相如何。”
北堂戎渡聽得滿面愕然,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