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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尊越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遂把嬰兒放回到搖籃裡,走過去上了暖炕,道:“什麼?”北堂戎渡把手裡的紙遞給他,撫著自己手上的扳指笑道:“孩子還沒有取名呢,這是我閒時想的幾個名字,爹看看,哪個最好?”
北堂尊越接過那張紙,見上面寫著七八個名字,便一一念了一遍,既而不覺笑了笑,抬眼道:“都還行,你自己選一個便罷了。”北堂戎渡笑吟吟地揉一下額頭,道:“爹選罷,我的名字就是爹取的,現在孫女的名字,爹也一併給選一個……要是覺得都不好,那你就自己取一個罷。”說著,扯一扯北堂尊越的衣袖,道:“你且想個好的麼,把小名兒也乾脆一起取了。”
北堂尊越見他如此,心念忽然一動,幾乎想也不想,便道:“那就叫‘佳期’罷。”頓了頓,繼續說道:“……小名兒便叫‘露兒’就是了。”北堂戎渡聞言,自己反覆唸了兩遍:“北堂佳期……北堂佳期……露兒……”忽撫掌而笑,道:“這個名字念著就覺得好聽,就叫這個罷。”說著,下炕走到不遠處的搖籃旁,見裡面的嬰兒正兀自咿呀揮動著小胳膊,不禁笑道:“露兒,你以後,可就叫北堂佳期了。”
……
晚間,沈韓煙坐在燈下,將北堂佳期抱在懷裡逗弄著,笑道:“佳期,佳期……堡主取的這個名字果真不錯,便是那小名‘露兒’,也是好記又好聽。”北堂戎渡正靠在床頭閒閒翻一本詩集,聞言便道:“可不是?我這個名字,當年不也是父親取的麼。”
他一面說著,一面翻動書頁,卻不經意間翻到了一篇《鵲橋仙》,北堂戎渡不知怎地,忽微微有些變了神色——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河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明明是讀熟了的東西,然而北堂戎渡的目光中卻不知何時流轉出了一絲異色,他靜靜想了半晌,忽然間按照書目翻到一篇《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金風玉露一相逢……披衣覺露滋……佳期如夢……還寢夢佳期……
心頭剎那間一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百二十九。 新年
當下新年日近,無遮堡中也日漸透出喜慶的氣氛,堡中的下人往來打掃房屋,備辦年貨等物,內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
這一日北堂戎渡披著一件棉襖坐在窗邊,翻看帳目,正值沈韓煙一身厚緞長衫,抱著北堂佳期過來,北堂戎渡見狀,便放下帳簿,笑道:“呦,我們露兒來了……好閨女,看爹爹給你什麼東西玩兒。”說著,從旁邊的一隻青漆盤子裡揀了幾個押歲金錁子,就要遞給北堂佳期玩耍,那金錁子都只有鴿蛋大小,大多印成花鳥魚蟲的樣式,皆十分玲瓏精緻,沈韓煙一手擋住,道:“這些東西硬邦邦的怪涼的,當心冰著孩子。”北堂戎渡哂然,把幾個金錁子放回去,笑道:“是我忘了這一茬。”
沈韓煙一邊輕拍著懷裡的女嬰,一邊打量了一眼北堂戎渡,說道:“眼下都已到了臘月二十八了,還看帳呢。”北堂戎渡一面嗯了一聲,隨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韓煙,今年咱們的進項當真不小,不說旁的,只那懷簌坊,就替我賺了流水般的銀子呢。”沈韓煙笑著道:“你這模樣,才真真是個財迷了。”北堂戎渡在他臉上大力親了一口,腆著臉哈哈笑道:“我如今又不是光棍兒一個,要養活老婆孩子的,不掙錢怎麼行?以後咱們閨女出了閣,還得給她備嫁妝呢。”
兩人抱著女兒說說笑笑,其後到了新年這一天,一大早天還不亮,北堂戎渡就已起了床,穿衣梳洗,套上一層層的衣裳,外罩蹙金絲重繡金雲吉服,旁邊沈韓煙亦是華袍高冠,玉帶輕裘,裝扮得煥然一新,等到洗漱過後,又簡單吃了些東西墊墊肚子,待到天亮,兩人這才攜著手一同出門,坐上暖轎,朝著扶蘇殿方向行去。
一路初陽既升,日光和煦,北堂戎渡掀簾看看外面的景色,對身旁沈韓煙道:“等明年的這個時候,佳期就能跟咱們倆一起出來了。”沈韓煙給他理順了頭冠上長長垂下來的瓔珞玉珠絲綬,笑道:“等開宴的時候,自然會抱她出來,好在她倒並不鬧人。”北堂戎渡扯一扯胸前掛著的一塊極大的細糯飄翠玉牌,道:“我今天足足穿了五層禮服,現在就覺得有些熱了……這還不算,只說身上頭上戴著的這些東西,加起來怕也有二十斤了。”沈韓煙莞爾道:“待會兒行過禮,等大典過後,去後面更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