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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聲起,北堂戎渡縱興舞劍,隨著他身形蹁躚,袍袖翻滾,梅枝上的白色花朵被簌簌抖落下來,如同一場氣息芬芳的小雪,檀香珠冠下的青絲飛散一身,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北堂戎渡醉意朦朧中,腦海裡忽然湧進了一些雜亂無緒的東西,眼前也花得厲害,只模模糊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第一次取下臉上的面具,薄唇,修眉,鳳眼,然後見他瞧得發呆,便輕笑一聲,揶揄道:“……看傻了?”——
就這麼突然之間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原來就算是漫過了一生的時光,也從來在心裡忘不盡,忘不掉,忘不了……
北堂戎渡鳳眸流醉,步態搖搖,每一次舞動間,枝上的花瓣便紛紛揚揚地落上重重織花衣袖,秀彩飄逸,動有風姿,直令眾人的目光盡數被吸引住,不禁如痴如醉,北堂尊越遠遠看著,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衝動,直想用什麼匣子將少年裝起來,鎖得嚴嚴實實的,除了他以外,再不讓別人窺見一絲麗色……正遐思之際,卻只見北堂戎渡把手裡的梅枝向半空一拋,長笑幾聲,已演完了一套劍舞,搖搖晃晃地走了回來,一路從袖中不斷跌下雪白的花瓣。北堂戎渡回到座間,眼神迷濛,徑直撲通一下坐在北堂尊越身旁,北堂尊越穩穩接住他,左手環在少年的腰際,放柔了語氣,低笑著道:“……怎麼,醉了?”
北堂戎渡歪著頭,醉染雙頰,嘴唇紅紅的,如同沾衣欲溼的花瓣,他笑得迷迷糊糊,一隻手半抓半拽著男人的衣角,笑道:“沒……沒呢……等會兒,我還去瞧他們……放炮仗……”他拿起裝滿了酒的杯子,往嘴裡倒,北堂尊越嗤聲笑著,一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殘酒。
等夜徹底黑得盡了,外面便開始鞭炮聲大作,流焰騰天,照亮了天空,萬點金星齊齊炸開,火花怒放,滿殿的人皆朝外看過去,宋氏則用手掩住北堂佳期的雙耳,以防鞭炮聲嚇到了她。北堂戎渡離席出殿去看,夜風一吹,涼意侵在被酒燒得火燙的臉上,兩頰的肌膚登時滾滾地熱辣辣起來,只覺頭暈目眩,腳下亦十分虛浮,他看了一時,又回到座位上,沈韓煙見狀,便瞅了個空兒,低聲道:“北堂,你已醉了。”北堂戎渡醉眼朦朧地半眯著眼睛,揮手笑道:“沒……沒呢……沒……”
直至夜色深沉起來,眾人吃過餃子,北堂戎渡已經喝得七葷八素,跌跌撞撞地去後面方便,他解過手,也不讓人跟著照看,只自己信步亂走,此時夜空中繁星璀璨,明月高照,無數燈盞與滿天繁星互為輝映,到處都是笙歌陣陣,燈火重重,笑聲人語以及風裡濃郁得散不去的酒香,混淆在一起,令人迷醉,寒冷的夜風撩起北堂戎渡的頭髮,周圍的塵世喧囂彷彿都遠去了,眼前盡是一片氤氳的模糊,北堂戎渡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頓時酒意翻湧,勢如排山倒海一般,那最後一點兒殘餘的神志,終究被衝得煙消雲散了。
後來酒宴散去,北堂尊越見北堂戎渡一直沒有回來,便以為他已回碧海閣睡下了,自乘了軟輿回遮雲居,路過一處假山時,卻不經意間看見一個人正倚坐在一棵紅梅樹下,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正是北堂戎渡。北堂尊越見狀,便命人停下,自己步下軟輿,隨口吩咐道:“你們不必在此候著。”四名轎伕聽了,便抬著軟輿,漸漸消失在遠處的夜色當中。
北堂尊越朝樹下走過去,一面道:“……渡兒?”北堂戎渡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怎地,卻是竟聽見了這聲音,遂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朦朧中,只覺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他此時早已醉得透了,神志全無,只掙扎著扶著樹身站起來,醺醺然地就朝著那人踉踉蹌蹌地走過去,一面伸手胡亂攏住被風吹起的髮絲,醉眼朦朧之中,腳下跌跌撞撞,醉得站不住腳,突然間身子一傾,頓時朝前倒過去,雙臂本能地一抱,踉蹌撞來,當即就將那人抱個滿懷。
北堂尊越被少年突然抱住,略略一怔之下,心中又有些歡喜,正欲去看他醉得怎樣了,卻聽北堂戎渡嘻嘻笑著,竟是雙臂箍緊了他結實的腰身,將他抱起來轉了一圈才放下,嘴裡含糊咕噥道:“……韓煙……你怎麼……重了、重了好多……”北堂尊越乍聽之下,臉色頓時僵住,一時間倒不知道究竟是應該惱怒還是無奈,卻忽然發覺北堂戎渡正扳著他的肩膀,仰著頭把嘴湊上來,可身高卻離他還差不少,根本夠不著他的唇,北堂尊越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然後便低下頭去,北堂戎渡這回碰著了,只覺兩片又軟又熱的唇瓣被自己吮住,頓時心滿意足地舔吸起來。
空中爆開一簇一簇的火花,金蛇亂舞,兩個緊貼在一起的身影籠罩在五光十色的火焰下,親密得彷彿是纏繞在一起的兩條長藤,北堂尊越將北堂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