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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戎渡繫好了大氅,又用手比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高度,道:“不知什麼時候,你竟已和我差不多高了……記得北堂你小時候,才多大一點兒的人。”北堂戎渡笑道:“我六七歲的時候,你不還經常抱著我麼?你瞧瞧父親的身量,那才叫高呢,我想必日後也是要長得和他一樣的。”說著,在青年嘴上輕輕咬了一口:“我先去見父親了。”沈韓煙微微一笑,送他出去。
外面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北堂戎渡一路向遮雲居走去,路過一處石橋時,見橋頭不遠處開著幾株梅花,只見紅梅簇簇,十分好看,便過去挑了兩枝折下來,擎在手裡,又過了一時,才總算走到了遮雲居。
北堂戎渡進到裡間,就見北堂尊越身上穿著一件深茄色哆羅呢長袍,兩絡鬢髮長長垂在胸前,手裡正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坐在桌前翻看,北堂戎渡走過去,探頭一瞧,原來是一本手抄的功法籍子,便笑著打趣道:“好用功!”既而又喚外面伺候的人道:“取個瓶子過來,再裝上半瓶水。”
北堂尊越抬頭看向北堂戎渡,右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用指尖輕釦著上面裝飾用的光滑玳瑁,淡淡道:“……說是今日回來,倒也還算早。”北堂戎渡由侍女幫著脫了大氅,將手裡的兩枝梅花插到剛送上來的一個美人觚裡,放到桌角,口中只笑道:“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麼……我見外面下了雪,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場,想著爹既然知道我今天回來,應該會叫人用新雪烹了茶等我,所以才急著回堡呢。”一邊說,一邊笑著敲了敲桌子:“茶呢,怎麼不見?”
正說著,忽聽外面傳來一個清脆人聲,笑語嫣然,道:“堡主,行書已把茶煮好了。”北堂戎渡聞言一怔,他自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能夠在北堂尊越做事時打擾,甚至言語之間還這般親暱,不知道卻是什麼人?正心下想時,就見有人端著一隻托盤進來,盤內放著茶具,那人是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生得俊秀,穿一套三鑲領袖盤金翠色長袍,雖還年少,卻和他幾乎一樣身材高挑,四肢修長,一頭黑髮挽進一頂玉冠裡,肌膚極白,打扮得像是一個貴公子,衣飾穿戴,皆不在他之下,乍一打量,除了模樣不同之外,其餘的倒和他沒多大差別,竟也彷彿一個翩翩佳公子模樣。
北堂戎渡知道這必是他父親的孌寵,只不過這人和其他的那些寵侍卻不一樣,不但打扮出眾,甚至連言語之間也略覺出一分驕驕之意,似乎極為得寵,北堂戎渡由此略略打量了一下那少年,只覺對方生得也不算特別出眾,而他父子兩人向來都對美人十分挑剔,也不知這個少年是如何令北堂尊越另眼相看的。
那少年看見北堂戎渡,也自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室中還有旁人,他雖沒見過對方,但只看北堂戎渡與北堂尊越極為相似的相貌,就知道必是少堡主無疑了,因此便微微躬身道:“……蕭行書見過少堡主。”
北堂戎渡身為無遮堡少主,自幼無人不敬,向來堡中即便是北堂尊越最寵愛的姬妾,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出半分驕狂的款兒來,哪怕是在無遮堡中地位極高的一干元老,亦是在他面前恭敬有加,此時見這蕭行書不過一個孌童,見了他卻連禮也不行,只略彎一彎身便算是罷了,恁地託大,心中自然微微不喜,只覺得對方恃寵而驕,連對自己也不如何恭敬,再細看一眼,發現少年的眼神竟與當年安芷眉何其相似,一樣的暗露驕矜,因此面上神情雖然不變,心裡卻到底略有不悅,只在一旁的暖炕上坐了,取炕桌上擺著的點心吃。
北堂尊越見了蕭行書端茶進來,便隨手放下手中的功法冊子,看一眼托盤中的兩隻茶杯,微挑了眉峰,淡淡道:“……倒兩盞。”蕭行書垂目含笑,眼內彷彿盈著春水,將茶具一一在案上擺好,拿起茶壺倒茶,綠色的茶水從壺嘴裡傾出,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翡翠色水線,柔聲道:“今天才下了雪,這是拿新雪煮的茶,更有些清香之氣呢,堡主嚐嚐。”說著,取一盞奉於北堂尊越,卻沒有再倒一盞,只道:“不知少堡主會來這裡,因此方才行書試試茶煮得好不好時,就先嚐了一口,如今這杯子已用過了,怎麼好再給少堡主倒茶。”說著,又含笑道:“不如叫人再送個杯子過來?”北堂戎渡聽到這裡,便道:“不必了,我有些餓,叫人拿些東西來吃罷。”北堂尊越喝著茶,微微挑眉道:“怎麼,中午連飯都沒吃?”
北堂戎渡把嘴裡的芙蓉糕嚥下去,道:“在路上怎麼吃,只好等回來再補上。”正說著,忽然不經意間瞟見蕭行書頭上固定發冠的簪子看著十分眼熟,略一思忖,猛地想起這卻是他從前小時候曾經戴過的,後來有一回與北堂尊越玩牌,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