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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傾寒眼神劇烈一顫,滿心的話語竟是說不出來,北堂戎渡忽然輕輕抱住了牧傾寒,兩個人的胸膛貼在一起,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傾寒,你騙不了孤,也騙不了自己……還記得嗎,當年你和‘蓉蓉’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只要互相之間稍微有些親暱的舉動,孤就能察覺到你有情慾之念,但如今即使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你也還是下意識地把孤推開。”北堂戎渡擁著牧傾寒明顯僵硬起來的身軀,表情複雜:“你可以欺騙自己,但這身子騙不了人。”
牧傾寒心中此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緊緊擁住北堂戎渡,咬牙道:“不,不是……我對你的心意,不是假的……”北堂戎渡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微涼的臉頰上忽然浮現出一絲湛然的光澤,淡然說道:“自然不是假的,但……傾寒,你真的分的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麼?‘北堂戎渡’和‘蓉蓉’,真的是一個人麼?”牧傾寒聽著這句話,原本用力抱住北堂戎渡身體的一雙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然而他卻依然頑固而倔犟地一言不發,平日裡冷漠的臉上已是不可抑制地抽搐起來,北堂戎渡擁著男子,輕聲道:“若是此次事成,那麼天下間就再沒有孤做不到的事情,再沒有任何能夠阻攔孤的人,孤甚至可以和你在一起,只要你願意……可是傾寒,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和‘北堂戎渡’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留在他身邊,只為了從他身上看到一個影子……傾寒,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可是孤,不忍心。”
北堂戎渡緩緩擁緊了男子的腰身:“孤不忍心看到你這樣……傾寒,孤天生就是濫情之人,一生之中所經歷過的人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是孤自知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是孤親手毀了你一生,你原本可以不必這樣的,你可以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遇見一個好女人,那麼到現在,一定早就是兒女滿堂了,但是孤卻生生斷了你的這條路……你真的不曾恨過麼,沒有後悔過?”北堂戎渡說到這裡,似乎情緒也開始波動起來,牧傾寒嘴唇微微翕動著,卻無法吐出一個字,他用力擁抱著北堂戎渡,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一點能夠支撐住自己的力量,就在這時,忽然只聽北堂戎渡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想見她嗎?傾寒,你想見她嗎?……見蓉蓉?”
牧傾寒心頭猛地一震,北堂戎渡卻已經輕輕一推,從他的懷中脫出身來,然後獨自一人轉身走進了書房後面的那扇門,牧傾寒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時他無法思考什麼,腦海中一片混亂,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什麼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一個聲音從裡面傳來:“……傾寒。
那聲音如同春水,又似呢喃在耳邊的燕語,牧傾寒乍然聽見這個聲音,突然之間,一顆心竟然再也控制不住,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起來,他緩緩走向那扇門,每一步都彷彿有千斤之重,明明是那麼短的距離,他卻彷彿走了很久很久……終於,牧傾寒來到了門前,他微微顫抖著右手,極慢極慢地靠近了硃紅的雕花門,手指在碰觸到木質門扇的那一刻,帶有薄繭的手突然劇烈顫抖,緊接著,只聽‘吱呀’一聲響,那扇並不沉重的精緻門扉終於被男子推開。
驟然開啟的門彷彿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空曠的房間裡到處都是明亮之極的陽光,照亮了眼睛能夠看見的每一個角落,也照得牧傾寒的雙目在一瞬間幾乎被狠狠刺痛,然而牧傾寒卻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些,他的全部精神都用來關注著遠處那個修長的身影,目光的焦點一瞬不瞬地集中在那人身上,儘管在推門的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年過而立的男人仍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地收縮著,跳動著,只是這麼定定看著那個人,那個從記憶深處慢慢走來的幻影,只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動作而已,就幾乎抽去了他身體裡全部的力量,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在這一刻,他所有的身心都被這個身影所填滿,連一絲多餘的東西都無法再容納……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站在一片陽光裡,長裙及地,如水般披散在地面上,肩頭繫著一件鳥羽織就的潔白氅衣,巧妙地掩蓋住了寬肩的事實,如絲般柔滑的黑色長髮順著後背垂落下去,雙手靜靜負在身後,牧傾寒痴痴地看著遠處的人,這個令他魂牽夢繞,改命他一生的人,他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聽不見別的聲音,漆黑的眼眸透射出前所未有的熾熱目光,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鎮定,此時他不再是東宮重臣,不再是牧家的大公子,而是又回到了多年之前,成為那個在溪畔因為一個綠衣少女而怦然心動的青年。
那人靜靜背對著門口站著,牧傾寒突然無法控制自己,恍惚中有什麼鹹澀滾燙的東西迅速盈滿了視線,然後順著眼眶邊緣滑落,在那微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