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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然而在此日,此時,此刻,他看著北堂尊越臉上的表情,就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就算是這個男人,就算這個人再驕傲再不可戰勝,永遠都在其他人面前保持著高不可攀的印象,但其實……其實對方終究還只是凡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而已。
北堂戎渡這樣想著,然後就陷入到了沉默當中,方才還沉甸甸的心忽然就一下子有些鬆脫了起來,彷彿掙脫了什麼束縛一般,因此眼下再看向那個一貫都給人以深不可測的印象的男人時,感覺就有些說不上來的複雜,此時北堂尊越仍舊坐在寶座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北堂戎渡,那眼神之中是無限的深沉與落寞,此時此刻,這個帝國的君主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兩隻手搭在寶座的扶手上,輕輕地撫摩著扶手上的紋路,卻不再說話,只沉默不語地面對著自己的兒子,北堂戎渡一時也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他也同樣是平靜地看著遠處的北堂尊越,這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很大,天也陰沉得很,但是卻更顯得大殿內的燈火璀璨,將周圍照得清清楚楚,就在這時,北堂尊越忽然嘴角微微一翹,卻是突然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略帶嘶啞卻放誕狂邁之意十足的大笑聲迴盪在幽靜明亮的大殿之內,北堂戎渡微微咬緊了嘴唇,看著那個笑得幾乎失態的男人,感受著那笑聲中所傳達出來的複雜意味,一時間不置一語,就彷彿天地之間只有這一種聲音,北堂尊越笑著,只聽得那長笑聲迴盪在大殿裡,也好象是迴盪在天地之間,笑聲裡甚至已經隱隱帶了一絲癲狂之意,不過北堂尊越並沒有把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太久,很快,笑聲漸漸止住,北堂尊越面色平靜,意義不明地看著北堂戎渡,一字一句地道:“……告訴朕,為什麼?”
北堂尊越靜靜地看著北堂戎渡,語氣平常,彷彿只是在隨口詢問對方晚上想要吃什麼一樣,話音剛落,下一個剎那,突然滾雷之聲大作,轟隆隆響徹穹宇,天地間雷聲震震,大雨滂沱如盆傾一般,北堂尊越說這話的時候,精緻無比的長眉略略皺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叩著右邊的扶手,兩隻眼睛裡彷彿閃動著某種東西,又彷彿是什麼也沒有,此時此刻,回憶如同潮水一般,盡數湧上心頭,無數紛繁的畫面在腦海之中閃現,不知道為什麼,北堂尊越的嘴角忽然就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些東西,多年來的一切迅速地從記憶裡浮現出來,並且無比清晰,那些往事,那些記憶,總會給人以精神上的感動與感情上的認同,就算是經過了滄海桑田,也依舊鮮明如昨,他想起昔日自己第一次看到北堂戎渡時,那還是個渾身面板髮皺的小東西,自己最悠閒的日子或許就是當時在與年幼的北堂戎渡點點滴滴相處的那段時光,那時候的北堂戎渡勤奮努力,偶爾也會任性胡鬧,讓人頭疼,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漸漸遠去了,對方已經長成了一個偉岸的青年,世事莫測,不過如此。
“為什麼?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我長大了。”不知過了多久,北堂戎渡沉思著,終於開口,清朗的聲音並沒有想象中的冷硬,反而溫潤無比,如珠如玉,北堂戎渡緩緩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拳頭,一臉平靜地看著遠處那個天下間最為尊貴的男人,薄唇微動,輕聲道:“是的,我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個男人……這個答案,父親你還滿意嗎?”北堂戎渡平靜地說著,然而他的心卻不能夠像表面一樣平靜,只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在北堂尊越面前真正地保持絕對的冷靜,而當他明白了這一點的時候,除了在心底深深地嘆息一聲之外,再沒有任何話可說,也沒有任何事可做,北堂尊越是他的心魔,並且會永遠存在下去,除非他死,不然就不能忘,也不想忘……父親,像你我這等人,天生就應該忘情絕性,可是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真的什麼都可以拋掉,那麼這做人又有什麼樂趣?
北堂尊越微微一滯,狹長的雙眼當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卻終究沒有說話,也不需要再就此質問些什麼,因為答案已經給出來了,北堂尊越很清楚,青年說的也許確實就是實話,作為對方的父親,北堂戎渡在這世間最愛的人,他有資格如此自信地判斷出來這一點……北堂尊越的眼中透出一絲幾不可覺的苦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只是臉上卻依然還帶著笑色。
“隱忍蟄伏這麼久,終於在今天一朝爆發……爹,你知道麼,我當年離開無遮堡之後,曾經在江湖上遇見過一個算命的相士,那人只看了我一眼,便說我天生反骨命格,日後貴不可言,直到如今,我發現他說的確實沒有錯。”北堂戎渡面色微微柔和下來,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