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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那人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在河邊蹲下,掬水洗了手臉,北堂佳期這才走了過去,卻不說話,只是看著對方,牧傾寒站了起來,英俊的面龐依舊微顯蒼白,並不見老態,唯有眼角卻已經有了一兩道細細的紋路,北堂佳期就這麼看著他,半晌,才道:“……你就當真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戒塵,你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我的心思你最明白,你告訴我,我究竟有哪裡不好,你為什麼就不肯與我在一起?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北堂佳期說著說著,心中已酸澀無比,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個人,可是偏偏又不能不愛,她有著尊貴的身份,有著動人的美貌,有著高強的武藝,這一切明明可以讓天下絕大多數的男子趨之若騖,但是這個人卻不為所動……可是真的是不為所動嗎?那麼曾經的某些眼神,某些笑容,難道統統只是她自己的錯覺?不!
牧傾寒看著面前容顏絕美的北堂佳期,忽然就再次想起那個人,那個人啊,那個人,他敲碎了多少木魚也斷不了對她的思念,唸了多少遍佛經也無法真正斬去那一縷塵緣,那人就是烙在他心裡的一個疤,刺在上面的一道傷口,是一生也褪不去的印痕,哪怕用時間刻意地去漸漸將其掩蓋,可是隻要某一日再次想起,那麼無論上面已經蓋上了多少塵土,所有的一切卻還是重新浮現出來,歷歷在目,清晰無比……牧傾寒緩緩捻動著手裡的一串佛珠,口中頌著佛號,面色無喜無悲,北堂佳期銀牙緊咬著嘴唇,袖中的指尖輕輕顫抖,她眼中有著情意,也有著恨,久久之後,她突然笑了起來,道:“我們北堂家的功夫,若是練到一定的階段,就需吸取別人全身的精元,男子會透過交合來達到目的,而對於女子,則未必是一定要透過這種手段,而是可以採取另一種方法,只是如此一來,所吸取的人數只怕會是透過交合所需要的三倍甚至更多……我練了這功夫,在幾年前就已經到了這個階段,為此,我取人性命無數,你是出家人,而我卻滿手沾著血腥,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心腸狠毒的妖女,不願意多見我?”
樸素的灰色僧衣被風吹起了衣角,牧傾寒念著佛號,想起當年那人說的‘我生性狠毒,心思狡詐,我不是什麼仙子,而是妖女’的話,一時間無端心中一滯,佛號便念不下去了,他深深看一眼北堂佳期那如花容顏,忽然說道:“……公主,貧僧未出家之前,已經有過妻子。”
北堂佳期聞言,頓時全身一顫,她不願意相信,可是牧傾寒此刻的樣子卻又不由得她不信,北堂佳期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半晌,才用力鎮定下來,一字一句地道:“……那麼,她是誰?”
牧傾寒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望向天際,蔚藍的天空明淨如寶石,就像某個人那雙清澈的眼睛,然而,他卻並不是她……牧傾寒緩緩道:“貧僧未出家時,已有了妻子,貧僧曾經對她許下一生一世只為她一人簪花的諾言。”事隔多年再次說起此事,牧傾寒的語氣平靜如水,但心中卻在想起那一世簪花的承諾時微微一痛,一股無法止歇無法忘懷的感情忽然就這麼湧上心頭,揮之不去,北堂佳期眼睜睜地看著牧傾寒蒼白的臉上那種難以言說的神情,不禁死死咬著唇,那是她從未在對方臉上見過的神情,那樣濃郁,那樣深沉,讓她嫉妒得就彷彿心頭被誰狠狠刺中了一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人曾經在她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這個男人。
……那個女人是誰?是誰搶在了她的前面?北堂佳期心中泛著苦,又有恨,她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早出生,為什麼沒有早些遇見這個男人,可是這一切卻偏偏都是已經註定的,任憑她再如何身份尊貴,再如何美貌無雙,有些事情也依然永遠不可能改變或者重來。
牧傾寒彷彿恍然不覺,薄薄的嘴角化為平和的弧度,他看著天邊,說道:“……公主大好年華,出身高貴,日後自有良緣,又何必要與一個出家人糾纏下去。”北堂佳期穩住心神,只問道:“她……是誰?”牧傾寒聽了,右手不由自主地按上心口,在他懷裡的這個位置,二十年來一直都貼身存放著一隻錦囊,裡面裝有他和那人的頭髮,或許就已經是結髮了罷……牧傾寒決然轉身:“……她早已去世多年,貧僧此生不會再言及男女之情,公主請回。”
然而北堂佳期卻不動,她定定站在原地,嘴唇已被咬得滲出了血絲,她緊握著拳頭,看著牧傾寒緩緩遠去,突然揚聲說道:“你走,你走,你看你如何走得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將來總有一日,我定要登上那皇位,到時我看你又能去到哪裡?你入山,我便剷平那山,你出海,我便填平那海,這一生你休想避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