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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的臉上,額頭上一道黑疤悄然蠕動,猙獰若獸。
他張開嘴,嘴裡一團爛肉,辨不清口腔和舌頭,看得人倒吸一口冷氣,他用這樣的廢掉的口腔,慢慢地,不住地蠕動,似乎在反反覆覆,說著一句話。
如果有人看懂他的口型。
就會發現。
他在說:“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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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縣的茶館永遠都那麼熱鬧,納蘭述和戚真思在牆角找了張桌子坐下,隨便要了點大眾食物,靜靜聆聽。
“聽說冀北成王造反了!已經快要打到定湖了!我那口子叫我到南陽去避避呢。”
“什麼呀,我倒是聽說,是朝廷派大軍圍了冀北,成王一家已經被殺,死絕了!”
“我可是聽我那在縣衙做文書的大舅子說的。”
“我還是聽我三哥說的呢,他是定湖駐軍校尉,訊息肯定比你大舅子一個文人準。”
“你兩個別爭,保不住一個都不準,我告訴你們一個再沒錯的,是成王妃偷偷帶走了成王的大軍,跑到堯國去當女皇了!”
“胡扯!”
“瞎說啥呢。”
“流言多了是,誰知道哪個真的?不過有件事倒再沒錯,冀北已經被大軍封鎖,天陽城許進不許出,上萬雄兵列陣,每天都有神射手在城頭射箭,連只蒼蠅都不讓飛進天陽城,你們說得再起勁,也得不著一手訊息。”
“莫談國事!”有人一指柱子上的貼條。
四面安靜了下來,各自喝茶吃點心。
納蘭述和戚真思對望了一眼。
難怪和回去的一千護衛聯絡不上,天陽城竟然已經被封鎖成這樣。
資訊如此駁雜,但都不是好訊息,兩人的心都微微沉了沉,但面上神色不動,各自飲茶。
突然一陣騷動,有人歡笑道:“老胡頭又帶他家妮子出來唱了。”
兩人抬頭一看,二樓已經坐下了一箇中年瞎子和一個少女,另外還有個戴了眼罩的黑麵少年,眾人一見便嫌棄地鬨笑一聲,道:“老胡頭,你這個幹孫子,一身的狐狸臊臭味道,今天怎麼也帶了出來!不怕燻著我們?”
“各位大爺見諒。”那老胡頭向底下作揖,“丫頭近日身子不是太好,老朽怕她累著,才讓蠻子出來照應,老朽已經讓蠻子洗了澡戴了香包,不敢讓他上前驚擾各位大爺。”
“得了,唱吧。”
納蘭述和戚真思原本準備走,此時眼光一凝,都盯住了那個少女,少女微微豐腴,一張粉白的團團臉,明顯比君珂要胖得多。
再看那少年,雖然年齡相仿,但也足足比君珂胖一圈,也比君珂要高,納蘭述和戚真思何等眼神,真胖假胖,腰間有沒有墊東西,一眼便知,而且兩人也注意了他的鞋子,這少年穿了雙一看就是撿來的舊靴子,是薄底快靴,增不了高。這少年大冬天的卷著袖子,露出的胳膊結實黧黑,長著長長的汗毛。
兩人目光從他身上掠過,隨即便滑了開去——怎麼看這少年也不可能是君珂,這姑娘還是挺愛美的,而且也不喜歡改裝。
更重要的是,身高什麼的都不對,這個假不了。
注意力最終還是轉到那少女身上,然而那少女一開口,兩人又鬆了口氣——人家聲音如黃鶯出谷,碎玉鳴泉,君珂說話還沒人家好聽來著。
心思放鬆,兩人注意力便不在這三人身上,豎起耳朵,準備再聽聽有什麼有用的訊息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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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一巷之隔,那黑疤乞丐,正艱難地以肘支地,一步步向巷子外挪移,似乎想要到什麼地方去,只是他被打得厲害,行動艱難,急得他滿頭汗滾滾而下。
忽然一雙靴子停在他面前,靴邊壓著青紋,是官府衙役常穿的式樣,那人低頭皺眉看著他,道:“黃老三,在這裡做什麼?怎麼每次看見你,一次比一次倒黴?”
那黃老三抬起頭,認出面前的人是以前的街坊,眼光一亮,一把拉住了他,啊啊地要說話。
那人轉開眼光,不敢看他的嘴,想著這個二流子,也不知道怎麼便落到這個境地,皺眉道:“行了行了,要錢是嗎?”說著掏出一個銅板塞在他手裡,轉身便走。
黃老三一把將銅板扔了出去。
銅板砸在地上清脆一聲,那人回身,勃然變色,“黃老三,看在以前街坊的份上,我回回都照顧你些,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黃老三仰起頭,一瞬間熱淚縱橫,自黑疤上滾滾而下,他勉強支撐起身子,對巷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