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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君讓的護衛們抽刀霍霍,僵在半空,那橫眉豎目的舉刀姿勢,看起來確實像殺家劫舍的強盜。堯羽衛們則早在老闆衝出來那一刻收好武器,懶洋洋站到一邊,摳鼻孔的摳鼻孔,玩腳丫的玩腳丫。
可憐在納蘭君讓麾下一本正經中規中矩慣了的護衛們,實在跟不上風中凌亂狡獪詭異的堯羽衛的思路……
而混亂中,納蘭述早已溜到君珂身側,塞了一樣東西過來,觸手溫熱,君珂一看,是一壺極品“西府銀芽”,剛泡的,散發著清逸的香氣,納蘭述怕她被燙著,茶壺外面用棉包包了三層。
君珂心中一暖,抱著茶壺對納蘭述一笑。
她笑容純摯,流光掠影,也似一朵金絲玉蘭花開放在陋室裡,納蘭述遙遙看著她,神情溫暖。
一角的納蘭君讓,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孤涼。
他孤涼了近二十年,萬眾圍擁裡不曾察覺寂寞,然而今日亂糟糟的茶棚裡,他突然明白“煢煢孑立”的真意。
深深吸一口氣,納蘭君讓恢復了常日冷漠的臉色,一揚手扔出一錠金子,冷聲道:“沒有人要你們的命,損失這金子也夠了。自己重新置辦桌椅去。”說完轉身就走。
納蘭述遙望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此刻才有了幾分正經神情,傳聞裡這人剛刻嚴正,他之前總覺得幾分不似,如今卻覺得果然如此,不輕易動怒,又有忍功,不涉險地,不胡亂試探,不糾纏細枝末節,不做無妄之爭。明明桌椅是別人砸壞,他也不屑申辯計較,這是有胸懷和氣魄的大人物氣量,對得起關於他的傳言。
他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小小教訓和試探即可,既然對方不願計較,不給他鑽空子的機會,他再糾纏,也失了他身為郡王的風度,你納蘭君讓是人物,我不是?
走出棚外,納蘭述遙望納蘭君讓和君珂各自上馬乘車離去的背影,他的目光越過對方的車馬,落在更遠的地平線
那裡,浩浩城池,巍峨城門,在夕陽的金光下,沉默而固執地矗立。
天下第三大城、燕朝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無數暗流潛湧之地、天下能人景仰嚮往,並前赴後繼寄望能在那裡一朝得遇風雲而化龍的聖地,燕京,在望。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一晚兩次狼
“佔據世上百分之五的特權階層,享用了百分之八十的勞動人民的百分之五十的貢獻。”君珂坐在馬車裡,看見納蘭君讓的屬下出示令牌,守門官誠惶誠恐地將納蘭君讓迎進去,而更多的百姓則在城門口排隊等候,被不住驅趕著讓到一邊,撇嘴悠長地來了這麼一句。
納蘭君讓腰桿筆直端坐馬上,堅決不對她看,更堅決不讓自己的眼神因為這句話有所觸動——這一路上聽見的她的怪話實在太多了,看見燕京城門的時候她說“燕京居,大不易。”看見路邊乞丐她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護衛和她混熟了問她這句子好是她自己做的嗎,她說:“杜甫。”納蘭君讓心想這位杜甫先生是誰?聽起來像是憂國憂民山野奇人,朝廷求才若渴,不妨延請出山,但自己又拉不下臉皮來問她,只好暗示護衛去問,問了半天,她掀掀眼皮看你,說:“杜甫很忙。”
納蘭君讓從此發誓,不管這人嘴裡冒出什麼怪話,從此堅決當沒聽見。
身後有一陣騷動,納蘭君讓轉頭一看,那隊混賬又出現了,他冷冷看了看,豎起手掌,示意先不要前進,帶著車馬等在一邊。
燕京城禁森嚴,非路引不可進入,且每年路引有定數,由燕京驛路司專門蓋章發放,一個地方發放的路引有限,對方那麼一大堆人,人人都有路引?納蘭君讓可不相信。
受了一路氣,他現在願意展示風度,在城門前恭送他們打道回府。
站在城門前還有個原因,燕京城門雖緊,但總也有些塞銀子就給人進門的貪心士兵,他如今在這裡,還有誰敢?
納蘭君讓筆直端坐於城門陰影裡,於四面圍護裡,等納蘭述一行城門吃癟。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納蘭述那一隊人老老實實排隊,人人手持一張路引,過一次城門,對納蘭君讓微笑揮手一次,“嘿!”
被連嘿了十幾次之後,納蘭君讓的臉色青了。
最後過城門的是么雞,動物是不需要路引的,么雞同志卻沒有自己是動物的自覺,它老老實實排在隊伍裡,也叼著張被蹄膀染得油汁麻花的路引。
路引隨風招展,么雞顧盼生姿,滿城牛馬齊抖索,遍地留下黃金屎。
查驗路引的守門士兵,從自己垮下的馬身上爬下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