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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平臺上,他站在樓下,仰臉安慰我……
任何一位招生老師,當年都有最簡單幹脆的原則和理由,取消一名公然嘲笑當年文藝現狀的知青入學的資格。陳老師沒那麼做。正因為他沒那麼做,我才有幸終於成了復旦大學的“工農兵學員”——而這個機會,對我的人生,對我的人生和文學的關係,幾乎是決定性的。
如果說,我的母親用講故事的古老方式無意中影響了我對故事的愛好,那麼——崔幹事、木材加工廠的知青們、復旦大學的陳老師,這三方面的綜合因素,將我直接送到了與文學最近的人生路口。他們都是那麼理解我愛文學的心。他們都是那麼無私地成全我。如果說,在所謂人生的緊要處其實只有幾步路這句話是正確的,那麼他們是推我跨過那幾步路的恩人。
我感激當年復旦大學創作專業的全體老師。七四年至七七年,是中國政治風雲變幻莫測的三年。我在這樣的三年裡讀大學,自然會覺壓抑。但於今回想,創作專業的任何一位老師其實都是愛護我的。翁世榮老師、秦耕老師、袁越老師又簡直可以說對我有點庇護。教導員徐天德老師在具體一兩件事上對我曾有誤解。但誤解一經澄清,他對我仍一如既往地友愛誠懇。這也是很令我感激的……
我感激我的大學同學杜靜安、劉金鳴、周進祥。因為思想上的壓抑,因為在某些事上受了點兒冤屈,我竟產生過收拾行李一走了之的念頭。他們當年都曾那麼善意又那麼耐心地勸慰過我。所謂“良言令人三月暖”。他們對我的友愛,當年確實使我備感溫暖。我和小周,又同時是入黨的培養物件。而且,據說二取一。這樣的兩個人,往往容易離心離德,終成對頭。但幸虧他是那麼明事明理的人,從未視我為妨礙他重要利益的人。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們相約在校園外散步,走了很久,談了很多。從父母談到兄弟姐妹談到我們自己。最後我們達成了這樣的共識——我們天南地北走到一起,實在是一種人生的緣分。我們都要珍惜這緣分。至於其他,那非我們自己探臂以求的,我們才不在乎!從那以後到畢業,我們對入黨之事超之度外,彼此真誠,友情倍深。
我感激北影。我在北影的十年,北影文學部對我任職於電影廠而埋頭文學創作,一向理解和支援,從未有過異議。
我感激北影十九號樓的眾鄰居。那是一幢走廊骯髒的筒子樓。我在那樓裡只有十三平米的一間背陰住房。但鄰居們的關係和睦又熱鬧,給我留下許多溫馨的記憶……
我也感激童影。童影分配給了我寬敞的住房,這使我總覺為它做的工作太少太少……
我感激王姨——她是母親的乾姊妹。在我家生活最艱難的時日,她以女人對女人的同情和善良,給予過母親許多世間溫情,也給予過我家許多幫助……
我感激北影衛生所的張姐——在父親患癌症的半年裡,她次次到我家為父親打針,並細心囑我怎樣照料父親……
我感激北影工會的鮑嬸、老放映員金師傅、文學部的老主任高振河——父親逝世後,我已調到童影,但他們卻仍為父親的喪事操了許多心……
我也要感激我所住的四號樓的幾位老阿姨們。母親在北京時,她們和母親之間建立了很深的感情,給了母親許多愉快的時光……
我還要感激我母親的乾兒女單雁文、遲淑珍、王辰鐸、小李、秉坤等等。他們帶給母親的愉快,細細想來,只怕比我帶給母親的更多……
我還要感激我哥哥的初中班主任王鳴歧老師。她對哥哥像母親對兒子一樣。哥哥患精神病後,其母愛般的老師感情依然。凡三十餘年間不變。每與人談及我的哥哥,必大動容。王老師已於兩年前病逝……
我還要感激我的班主任孫淑珍老師,以及她的丈夫趙老師——當年她是我們的老師時才二十二三歲。她對我曾有所厚望。但哥哥生病後,我開始厭學,總想為家庭早日工作。這使她一度對我特別失望。然恰恰是在“文革”中,她開始認識到我是她的一名較有獨立思想的學生,因而我又成了她最為關心的幾個學生之一……
我還要感激我哥哥的高中同學楊文超大哥。他現在是哈爾濱一所大學的教授。我給弟弟的一封信家鄉的報轉載了。文超大哥看後說——“這肯定是我最好的高中同學的弟弟無疑!”於是主動四處探問我三弟的住址,親自登門,為我三弟解決了工作問題——事實上,楊文超、張萬林、滕賓生,加上我的哥哥,當年也確是最要好的四同學。曾使他們的學校和老師引以為榮。同學情深若此,不枉同學二字矣!
我甚至要感激我家當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