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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七八年,並準備再付出一個七八年去辛辛苦苦地實現呢?
我清楚,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家,在北京也是不少的。
這一種生活態度不是很可敬嗎?
自尊,自強,自立——於老百姓而言,不就是得像朱師傅一家一樣嗎?
十分難得的是,他們還有那麼一種彷彿任什麼都腐蝕不了的樂觀!
這樂觀可貴呀!
我常對自己說——朱師傅是我的一面鏡子。他這一面鏡子,每每照出我這個小說家生活的矯情。
我也常對妻子和兒子說——朱師傅一家是我們一家的鏡子。
相比於朱師傅和他的一家,我和我的一家,還有什麼理由不樂觀地生活?我們對生活所常感到的不滿足不如意,不是矯情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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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哥哥的信(1)
親愛的哥哥:
提筆給你寫此信,真是百感交集。亦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屈指算來,弟弟妹妹們各自成家,哥哥入院,十五六年矣!這十五六年間,我竟一次也沒探望過哥哥,甚至也沒給哥哥寫過一封信,我可算是個什麼樣的弟弟啊!
回想從前的日子,哥哥沒生病時,曾給予過我多少手足關懷和愛護啊!記得有次我感冒發燒,數日不退,哥哥請了假不上學,終日與母親長守床邊,服侍我吃藥,用涼毛巾為我退燒。而那正是哥哥小學升中學的考試前夕呀!那一種手足親情,綿綿溫馨,歷歷在目。
我別的什麼都不想吃,只要吃“帶餡兒的點心”,哥哥就接了母親給的兩角多錢,二話不說,冒雨跑出家門。那一天的雨多大呀!家中連件雨衣連把雨傘都沒有,天又快黑了,哥哥出家門時只頭戴了一頂破草帽。哥哥跑遍了家附近的小店,都沒有“帶餡兒的點心”賣。哥哥為了我這個弟弟能在病中吃上“帶餡兒的點心”,卻不死心,冒大雨跑往市裡去了。手中只攥著兩角多錢,自然捨不得花掉一角多錢來回乘車。那樣,剩下的錢恐怕連買一塊“帶餡兒的點心”也不夠了。一個多小時後哥哥才回到家裡,像落湯雞,衣服褲子溼得能擰出半盆水!草帽被風颳去了,路上摔了幾跤,膝蓋也破了,淌著血。可哥哥終於為我買回了兩塊“帶餡兒的點心”。點心因哥哥摔跤掉在雨水裡,泡溼了。放在小盤裡端在我面前時,已快拿不起來了。哥哥見點心成了那樣子,一下就哭了……哥哥反覺太對不起我這個偏想吃“帶餡兒的點心”的弟弟!唉,唉,我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呀,明知天在下雨,明知天快黑了,幹嗎非想吃“帶餡兒的點心”呢?不是藉著點兒病由鬧矯情嗎?
還記得我上小學六年級,哥哥剛上高中時,我將家中的一把玻璃刀借給同學家用,被弄丟了。當時父親已來過家信,說是就要回哈市探家了。父親是工人。他愛工具。玻璃刀尤其是他認為寶貴的工具。的確啊,在當年,不是哪一個工人想有一把玻璃刀就可以有的。我怕受父親的責罵,那些日子忐忑不安。而哥哥安慰我,一再說會替我擔過。果然,父親回到家裡以後,有天要為家裡的破窗換塊玻璃,發現玻璃刀不見了,嚴厲詢問,我嚇得不敢吱聲兒。哥哥鼓起勇氣說,是被他借給人了。父親要哥哥第二天討回來,哥哥第二天當然是無法將一把玻璃刀交給父親的。推說忘了。第三天,哥哥不得不“承認”是被自己弄丟了——結果哥哥捱了父親一耳光。那一耳光是哥哥替我挨的呀……
哥哥的病,完完全全是被一個“窮”字愁苦出來的。哥哥考大學沒錯。上大學也沒錯。因為那也是除了父親而外,母親及弟弟妹妹們非常支援的呀!父親自然也有父親的難處。他當年已五十多歲了,自覺力氣大不如前了。對於一名靠力氣掙錢的建築工人,每望著眼面前一個個未成年的兒女,他深受著父親撫養責任的壓力哪!哥哥上大學並非出於一己抱負的自私,父親反對哥哥上大學,主張哥哥早日工作,也是迫於家境的無奈啊!一句話,一個窮字,當年毀了一考入大學就被選為全校學生會主席的哥哥……
我下鄉以後,我們還經常通訊是不哥哥?別人每將哥哥的信轉給我,都會不禁地問:“誰給你寫的信,字跡真好,是位練過書法的人吧?”
我將自己寫的幾首小詩寄給哥哥看,哥哥立刻明白——弟弟心裡產生愛了!我也就很快地收到了哥哥的回信—— 一首詞體的回信。太久了,我只能記住其中兩句了——“遙遙相望鎖唇舌,卻將心相印,此情最可珍。”
即使在我下鄉那些年,哥哥對我的關懷也依然是那麼的溫馨,信中每囑我萬勿酣